第12章(2 / 3)
点扫翻了她桌上铜镜。他呲着牙把铜镜扶稳,坐到榻边用手指头弹了一下手里的瓷瓶,发出清脆的一声。
徐泽往手心里倒了两颗,朝她努努嘴,“陶大丫,回魂了。这个是我存的五苓散,你先吃两丸。”
陶枝端起碗含了口水,取了他手心的药丸服下。
徐泽把手中的小瓷瓶放在她枕边,“给你了,且再吃上两天,指定药到病除!”
陶枝双眼放空,没有说话。
他抱臂支着下巴打量着她,只觉得她整个人像一棵打过霜的黄花菜,又苦又蔫,没有半点人气。
他好奇的问,“你这是怎么了?”
她仍旧无言,只有一室的寂静回应他。
徐泽忍不住絮絮叨叨了起来,“你看你,总是这样!把什么话都埋在心里。要我说,人这一辈子能有什么过不去的坎?你这么拧巴做什么,有什么事你说出来就不难受了!”
陶枝将涣散的目光逐渐凝聚,落在了这个张狂不羁的少年身上。
那样神采飞扬的一张脸,那样青葱年少的意气,眉宇宽阔,目若辰星,一身破布烂衫,却难掩他的少年朝气。笑靥上的蜜色的肌肤总给人蓬勃的生命力,就像一株奋力生长在田野间的麦粟。
“若无人懂你,无人可依,当如何?”陶枝问。
“管他人做什么,你自个儿问心无愧就行。这世上哪有那么多懂你的人,不与你对着干就不错了。你不知道,我娘是徐家的姨娘,我虽然是她的儿子,可她对我整天不是打就是骂的,嫌我不会讨我爹欢心。五年前我爹犯了事,我娘没了命,夫人逃到乡下,我还是死乞白赖跟来的呢,总不能因为他们都死了,我就不活了吧?”
徐泽说这些的时候,像是在说一件于己无关的事,一昧的嘻嘻哈哈。
他忽又仰头舒了一口气,“你要说你无人依靠,其实自己独身一个有什么不好,何必去依靠别人。天下人不都是,赤条条的来,也孤零零的去。需要你时,你是争宠的泥偶,不要你时,你是烦人的累赘。就算你遇到一个可以依靠的人,对,人还会生老病死,到头来,还是自个儿一个人。不如就为自己而活,多活一天就是向那贼老天赢过一天咯。”
他说完朝她粲然一笑,日光也仿佛从他的眼眸中洒落,灿烂而温暖。
陶枝从未听过这样的一番话,如暴雨前密不透风的宁静,被一声惊雷炸开,暴雨瞬间倾泻而下,一扫她胸中的郁气。
她反复咀嚼着他的惊天谬论,眸中却亮了起来,“你说的很是,我应当为自己活一回。”
“对咯,这世道没人顾你,你总要先顾好自己。”
陶枝朝他笑了笑,心底从没像现在这样轻松过。
徐泽见她人也活泛了,终于是放下了心,又琢磨着刚醒来的人会不会饿,起了身说:“你那你歇着,我去给你弄点吃的。”
“多谢你。”陶枝由衷的说。
徐泽面上飘过一丝可疑的红晕,嘟嘟囔囔的说,“这有什么的,下锅一煮就完事了。”
他是个莽汉,别人打他骂他,他不觉得有什么的,反而这样轻声细语千恩万谢的,倒是浑身不自在。
他搔了搔头,“那我去灶房了。”
陶枝领会到他身上的那么一小点的可爱,倒是弯了眼睛。
此时已近黄昏,徐泽在房里煮粥,正奇怪一大袋白米怎么没了,于是舀了一碗粟米淘洗干净,又添上水煮开。
徐家大嫂刘氏倒是亲自登了门,她敲了敲院门上的门环走了进来,又唤道,“弟妇,你可在家?”
徐泽叼着一根引火用的麦秆,从灶房里钻了出来,神色不耐的说:“大嫂,你来我院里干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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