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境(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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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楚随配合完治疗早早睡了。

燕姮照旧躺在花园的椅子上晒月亮,望着水池里的倒影发呆,却突然心有所感,猛地抬头看向顶楼,熟悉的波动从那边传过来。

她慌乱地从躺椅上站起来,搭在腿上的毯子掉在了地上也不管,只是一股脑地朝顶楼跑去,脚步都有些踉跄。

顶楼是一间宽敞几乎可以称得上巨大的书楼。

她径直朝正前方的柜子走去,颤抖着手打开柜门。

柜子中间挂着一面神兽腾云的圆形铜镜,约莫十一二寸,镜面经年累月没有打磨模糊得只能照出隐约人影。

镜子诡异的闪着莹黄色的光,并不刺眼,一明一暗间的频率仿佛人的呼吸。

小心翼翼地拿出镜子,放在玻璃岛台上,从胸口拉出一根吊绳,上面挂着个棱形的水银小镜片。

镜片刚靠近,竟然与铜镜一起亮起来,大小两块镜子相互呼应,同频闪烁起来。

燕姮拿着小镜,朝着左手食指一划,并不见得如何用力,就出现了一条一公分左右的伤口,慢慢红色的血液渗出来,却在接触到空气的一刹那变成了黑色。

一滴黑色的血液落在铜镜上。

铜镜剧烈的亮了一下,暗下去后,仍然照着之前的频率闪烁着。

燕姮痴愣愣地站着,像是不相信,举着棱镜朝手掌又划了一下,这次伤口略微大些,血流出来滴在铜镜上,依旧没变化。

巨大的失望笼罩着燕姮,那口气卸了,靠在柜门上,轻叹:“不是我。”

虽然早就知道,却总忍不住期待。

镜子还未熄灭,依旧慢慢地闪烁着。

燕姮突然想到了楚随。

一把抓起棱镜抱着铜镜跑下楼,冲进楚随的房间,巨大的开门声却没有吵醒楚随,他平静地躺在床上,仿佛只是睡着了。

铜镜却在靠近楚随的时候亮得更盛了,频率却稳定下来。

燕姮明白,是找上楚随了。

她眼底神色莫测,手里捏着那枚棱镜站在楚随床边沉默了许久,最后她拿出了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真真,镜子亮了。”

对面沉默了两秒:“我现在过来。”

天快亮时来了人,老人白发苍苍,盘了个髻在脑后,卡着一个珍珠发梳,身型倒是精瘦利落,气质卓群。

手里拖着一箱设备,指纹开了电子锁径直上了楼,一进房间就看到坐在落地窗旁的燕姮。

屋子里也不开灯,桌上的镜子依旧一明一暗地闪烁着,

她背对着晨曦,晨光为她镶了层金色的轮廓,可她微微低着头,沉静又默然,像死去多年的荒湖,只靠窗外的光勉强给她添了些生气。

左手垂下来,满掌的黑色血污,和白皙的指头对比鲜明,明明已经将近过了一夜,血在伤口上却一丝凝固的迹象也没有,顺着指尖滴答滴答地砸在地板上。

地上聚了一小滩,已经干涸了。

郑真有些心疼,但是嘴上还是数落着:“你多大人了?手上的伤口也不管,就那么坐着?”

燕姮扯了下嘴角,却一丝笑意也没拉出来:“手上不方便,等你来缝两针。”

郑真提来药箱,仔细地给燕姮和自己做了消毒,从箱子里拿出美容针开始缝合伤口,嘴里还在念叨:“知道自己伤口好得慢你还不找点其他地方割。现在好了,那么大个口子,我看你这几天怎么用手。”

燕姮老实极了,根本不敢还嘴。

缝完了,终于抽空看了眼桌上的铜镜,和躺在床上的睡着楚随。她这么进进出出的动静,也没醒,郑真说:“就是这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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