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都”(4)(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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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的时候要小。

尽管不愿意重温伤痛,罗穆斯对于主子不会有任何隐瞒。

扶苏显然从侍卫平静的面容中捕捉到了一丝异样,便打住话茬,连声道歉:“唉,对不起,不应该再提这些。我一开始想问你是不是家里的独苗。你说是,我第一个反应就是你跟我一样,母亲都是难产死了。”

这下子,扶苏想到了自己的伤心处,红着眼睛说:“可你比我好太多。因为你还能时不时去看看先妣的坟,我的母亲,一位不知名的外国公主,遗体已经被归还给她的子民。而我甚至都不知道那是什么国家,在什么地方!”

说着,太子殿下便抽泣起来。罗穆斯连忙递上手帕,压低声音说:“主子,小心被外面人听到!”

扶苏强忍哭泣,擦干眼泪,继续哽咽道:“对了,你还没告诉我,你父母亲十五年间为何只有你这一个独苗。”

“呃,”罗穆斯觉得有些难开口,但他对主子不会有任何隐瞒,“那是因为,家父作为一介商人,把钱财看得太重。国法规定:‘民有二男以上不分异者,倍其赋’。我出生后,假如家父再要一个二胎,哪怕是跟小妾生的,一旦又是个男孩,那么将来就只能要么分家、要么多交税了。”

罗穆斯把此事抖搂出来,自觉是在自曝家丑了。本以为主子会把商人家庭嘲笑一番,谁知扶苏紧锁眉头,望向他,问:“你父亲怎么想的,你怎么会知道?”

罗穆斯愣了片刻。被问到这个问题,就像是当年在私塾上,年高德劭的师傅一脸严肃地问他:“你说,人为什么要吃饭?”

世上有两种问题会让人不知道怎么接:最难的问题和最简单的问题。

因为后者的答案是再普通不过的常识,所以就让人嘀咕问题是否由更深层的意味。

被主子瞪了好久,罗穆斯结结巴巴答:“因为……我亲口问过家父。”

“你随时能见到你父亲?”扶苏接着问。

这个问题跟前一个一样,都是在问“人为什么要吃饭”。罗穆斯噤若寒蝉地点了点头。

“然后你问他,他就告诉你了?”扶苏又问了同样风格的问题。

侍卫稍微放松了点,回答:“是这样的。”

话音刚落,主子噌的一下从靠背上蹿起来,把正襟危坐的罗穆斯吓了一大跳。

然后,他就在地台上来回走动,最后又屁股瘫在席子上,拍着自己的大腿说:“哎呀!可真是羡慕死你了!要知道,我的父王可不是想见就见的!回想一下,好像没有哪次是我主动见他,全都是他宣我觐见!”

罗穆斯仔细听着,同时点着头。的确,有好几次,他都在深夜里接到郎官传来的君令,都是让太子马上从御床爬起来,跟随候在东宫外的使者车马,去某个只有殿下自己知晓的地方。

“然后,”瘫坐着的扶苏继续倒苦水,“若木你是家中独子,万贯家财、双亲宠爱集于一身!而本主有十七个弟弟、十六个妹妹!作为长子的我,尽管拥有继承权,但同时也承受着整整十七份忌恨!”

罗穆斯静静地看着懊丧中的太子,认知又一次被刷新了。

之前,他只道嬴氏是天选之族,很快就要君临整个华夏。但在所有的天命所归背后,深藏着怎样一团痛苦挣扎的灵魂!

再想想自己的不幸,罗穆斯至少还有着天伦之乐的追忆。但他的主子,却正在、且一生都要承受高处不胜寒的烦忧。

……

在若木与扶苏伴生的日子里,被刷新认知的,并非只有前者。

太子殿下就从贴身侍卫那里,第一次得知了自己身体的异常。

漫漫长夜,如厕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尤其考虑到按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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