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2 / 4)
问话的老仆往内挪了两步,显然只要一声令下,便安排婢女。
这新来的管事还不知是谁家老奴。李悟闻言,只回身反问道:“本王为何要去?”
他极年轻,罩一身浅青色道袍,站在半拢的门扉旁,露出一双过分平静的眼,莫名叫人有些发憷。
王府管事大吃了一惊:“王爷恕罪,只是,前院人虽不多…”
“六部主事以上,可有来人?”
“未、未有”
“太常鸿胪少府三寺五品以上可有来人?”
“未有。”
“本王的几位皇兄可有到贺?”
“未曾....”
“京兆尹治下可有官员前来?”
“未...噢,噢,这倒是有一名。”
似乎意料之外,李悟沉默片刻。
“好,可就算如此,本王提及的如此多本该来之人都未来,本王又何须到场?”
说完,他不理会喏喏告罪的管事,提步便往后园走去。
此时月至中天,然垂花门外并无丝毫月光,盖因堂下长长红绸以八角宫灯连起,灯内的烛火透过纸面,明晃晃将稀薄的月色抢夺。
李悟遣人撤了这明烛和红绸,一路穿过抄手游廊,终于远离嘈杂和喜庆的节氛。
赐府开府依例都应宴客谢恩,而朝臣为避嫌,也多是遣人到贺,他不是非要满堂高座,但此处与彼处、来与不来之间,皇子的地位差距显现分明。
寻到一处避雨亭,他坐下来。
绛王府邸虽不及澧王华贵,却有个清幽的园子,几柱太湖石叠交出假山,杂植青竹,此刻月光撤影,竹映庭前,风雅十分。
可就算身处静园,一条街外澧王府门前盛况依然像近在咫尺,他甚至可以隐约听到各部官员的奉承声。
父皇喜爱,武力过人,又领实职,澧王李恽得天钟爱,风头远胜太子。而他..昔年是郭氏随口要去的贱奴,如今看来、竟仍旧是个添头。
守在亭外的婢女按吩咐拿来玉箫,他尝试吹曲,然而昔日在山中可流畅成曲的《秋风沐雪》,而今竟磕磕绊绊,意境全无。
李悟摆了摆手。
“退下。”
“是。”
不过片刻,园中只剩一人。他将经书放了,抚摩萧孔,任种种杂念在胸中翻滚不休。
也许是今夜月光太冷,李悟恍惚想起自己据说是京中容色第一的生母,想起他最先起名为寮,而悟是师父给的名字。
回到长安已有四年,习惯了宫阙殿宇、锦衣玉食,习惯了仆从侍婢,习惯了和心中漠然以对的二哥称兄道弟、笑脸相迎,习惯了住在和整座上清宫一样大的地方。
然而在今天,二府的差距令意他识到,这些高官厚禄和精致府邸,原都是他人施舍才有的东西。
不应是这样的。
他望着手中玉箫,听见心底有个声音这么说。
夜深了,幼嫩的竹叶被风吹得沙沙作响,如水的月色亦稍有暗淡,李悟抛开思绪,重新横萧而立,正待吹响,却敏锐地发觉有脚步声靠近。
步子虽轻但沉稳,不似府中仆役。他悄然隐入亭后,看向来处。
那是怎样一个人啊...此后他曾数次记起这一晚,只因初次见面,已觉得如狂风催折,将他本就波澜渐起的心境搅得全都乱了。
她走向亭子的时间那样漫长,先是绕出垂花门,满园寂静,独有火苗在手中提着的灯笼跃动,软红的锦缎上映出薄薄一层暖意。而她踩着石径,踌躇着,好奇着,带着那束跃动的火光走向他。
李悟从未在皇宫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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