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可惜(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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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她发病时虚弱狼狈,咬着牙硬是不出声,奄奄一息恍若孱弱的柳枝,却又刚韧无比。卫玦明在窗边站了许久,不知在想什么。

终究是觉得那样聪颖慧黠之人,死了可惜吧。大大大

千里之外,高耸的城墙如巨龙蜿蜒盘旋于雍都城外。城墙四角角楼矗立,墙内外皆布瓮城与马面等防御工事。此时墙垣上黑压压一片,披坚执锐的将士神色肃然如临大敌,金戈铠甲闪着熠熠寒光。

北穹铁骑突袭城下,虽被巡防营与城防军悉数歼灭,但如今先帝驾崩,人心惶惶,已是军心不稳。

先太子已病逝,先帝未再立储,朝中形势混乱,朝臣日日为立储之事争斗不休。

先帝子嗣稀薄,太子病逝,二皇子早夭,如今仅剩两位皇子,裴贵妃所出的三皇子堪堪年满十岁,四皇子也不过为六岁稚童,如何能登基继位。

鹅毛般的大雪漫天飞扬,落在片片青瓦上,放眼望去,整个世界皆被覆盖在茫茫白雪中。

雪花从微微敞开的窗牍间漏进来,落在案上墨迹未干的奏折上。

案前的男子身着正一品赤色朝服,腰束青玉锦带,袍角上繁复的纹理伸展蔓延,更显其冠服端严,风神秀逸。裴涉眼底有几分疲态,揉了揉眉心,才放下湖笔。侍从连忙上前换了一盏热茶。

于朝中斡旋立储之事,城外又有外敌虎视眈眈,家主不知为此苦心心竭力了多少日夜。

昨日得了越州来的消息,竟是那永安公主身染重疾,终究没能救回来,竞、竟那般香消玉殒了…

那毕竟曾是家主的学生,多年师徒之情,本以为家主会悲戚伤怀。

可家主听闻消息,竞无甚表情,如若没事人儿一般继续处理公务。

“扑凌凌一一一一”

一只乌黑的鸟雀落在窗边,黑色的羽翼覆盖着一层厚厚的白雪。

漆黑的眼瞳乌溜溜打着转,双翅扑腾几下,大片的积雪纷纷扬扬落下。

裴涉取出鸟雀右爪上的信笺。

视线快速扫过,琥珀色的眸底闪过一丝了然,和不易察觉的如释重负。

果然聪慧狡猾如她。

他复又抬目,神色恢复如常,平静道。

“备马进宫。”

大大大

大邺国土辽阔,南境的一处边陲小城此时依旧温暖如春。小城中民风淳朴,百姓们生活如常,全然不似北地那般混乱。

长街窄巷中,不时有货郎背着箱笼走街串巷,热气腾腾的包子铺前传来一阵阵叫卖声。

踏过石子甬路,转过一个街角,便可看到一家不大的胭脂铺面。

柜台前一位身着碧色衣裙的妙龄女子,正动作娴熟地拨弄算珠。

一头青丝被梳成简单的单螺髻,小脸薄施粉黛,显得雅致又干练。

平日在店里做事的小伙计忽然匆匆忙忙跑进来,险些撞倒了货架上的新胭脂。

宋元薇抬眸看她,“毛毛躁躁的像什么话,是谁说的,来日可是要当店掌柜的。”

那小姑娘闻言吐了吐舌头,有些不好意思,而后又忙说了她方才听到的消息。

“宋掌柜,你可听说了?那永安公主竞然病死了,唉,这都是什么世道,北蛮子打过来,皇帝太子公主都死了,以后的日子还不知会是什么样……

宋元薇手中动作猛然一顿,怔怔然看过来,手中的账本险些抓不住。

小伙计不解看她,“掌柜这是怎么了?可是害怕了?没事的,咱们这儿可远得很,北蛮子抢了东西就会回去了,打不到这里来的。”

宋元薇表情怔然,只觉得头重脚轻耳边嗡嗡,却是一个字也没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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