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沼泽(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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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子死在他眼前。山门成不在他,败却是他,师父要他回山是念着他还是要他偿命,还未可知。”

过分惨痛的故事传入耳中,陈岁安这捂着脑袋实在是想不起来,只好问道:“按时间算,那段时日我应该在山上,为何我不知呢?”

念安瞟了她一眼,道:“因为最后,有人开始放火烧山,你们那群小孩都由长年带着藏在生春里,只是后来重建,有一日你走错了地,看到满山血与剑被吓得心神不宁,你二师姐花了许多时日才把你救回来。”

不曾试想过的过去在脑海中浮现,山门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在眼前堆叠,而如今那些与记忆中不太相同的建筑开始缓缓坍塌,露出那曾被火烧、被血浸的地基。

被压在记忆深处的真相如同山风呼啸,带着八年前的灰尘飞快地从眼前掠过,中间夹杂着的火星点燃陈岁安的衣角,而后风一涌,便烧出无数斑驳的黑圈。

一个个的黑圈生成一片沼泽,陈岁安一不留神就陷在其中。

念安看他状态不对,赶忙把她肩膀一拍,看着人回过神来才道:“如今物非人非,他和大家早已是死的死、散的散,所以这些你就当没听过吧。你若想去找他,我也不拦你。只是他实在不必来参加我的婚事,我不需要,也不愿再和山门有太多瓜葛。”

话音刚落,恰好此时楼下一声惊堂木响,紧接着就是满堂喝彩,冥冥之中给这不太完美的故事收了个尾。陈岁安双眼含泪,鼻尖通红,不自觉地摸了摸双臂,勉强压抑住浑身上下的阵阵痛意。

三师兄的话不算残忍,甚至话里话外还如旧时一般念着她,可陈岁安听着却分外难过。

她如今也不过十七岁,八岁上山时还跟个丑小鸭似的,就靠着山中那些素昧平生却心地善良的人把她带大。她很清楚自己这一生的根就在泽海山,她也明白自己素来依靠的,都是泽海山的人。

可在她忘记的过去里,是她曾亲身经历的,滔天大祸。而这祸的根源,居然还是她日日坚持的。

陈岁安双手捂面,藏在掌心后的双眼泪水汹涌。

念安缓缓走到人身侧,递过一张帕子,直到人哭够了停下来。

人间已经彻底被黑夜吞噬,四周烛火摇曳生光,少女无法压抑的抽泣声在屋中盘旋。陈岁安抹去双眼的泪水,深吸口气,道:“那后来六师姐下山……”

念安微微点头,“如你所想,行梦去找他了。行梦还参加了武林大会,说只要她的姓名天下尽知,总有一日,他便会找回来,可是呢?即使行梦已经天下第五,那人依旧不曾回来瞧过!”

回想起行梦的伤势念安便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言语间已然带上了几分哽咽,“我也曾找过他。三年前,我下山便问过那陆皆知。我花了五十两银子,他只说人各有命,天星在北,我不必追。可是,可是……”

“三日前,珊珊去找陆皆知问她二哥之事,我在那陆皆知的桌上看到了一张涌浪皮革。只是这花样也就罢了,可珊珊一问,陆皆知便告诉他,如今你的好大师兄就在樊城。”念安气急,没忍住朝着北方一指,“他既已快到山脚,为何不回去看看?为何不去祭拜山门死去的众人?为何不找谢家求四云珠?徒留行梦一人受那抽筋断骨之苦!”

陈岁安呼吸一窒,猛地回想起她化假面时找无名要那张皮子,当时大师兄没有给她,原来是给到了陆皆知……她刚准备解释,但一看如今这个情况,便小声道:“那是我给他的……”

念安不敢置信似的皱起了眉头,“你给的?你给他做什么?”

“之前我想问他,我大师兄身在何处,可当时我身上没有银两,只好拿那东西抵债。”陈岁安言辞恳切,双眸带水,亮晶晶的眼珠连半下也没有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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