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具(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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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夕见川柏又取了书卷,在她床边坐下,半点没有离开的意思,不由问道:“你,不回去吗?”

川柏瞥了眼怀夕,又转头看回书卷,答道:“我守着你,你睡吧。”

怀夕瞧见他眼底的青紫,不免有些心疼,劝道:“还是先回去休息一下吧,我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况且还有飞鸾在这儿照顾我,你不要担心。”

川柏抿抿唇,神色有些许受伤,他扯了扯唇角,自嘲问道:“你就这般厌恶我么?”

怀夕看见他眼底的黯淡,知晓他这是误会了,急急解释:“不是厌恶,只是……”怀夕张了张嘴,却又说不出来。她与文殊兰有过约定,她不能说。

“只是什么?”川柏追问道,他不想再被无端躲着了,今日必须要求个答案。

怀夕垂了垂眼,随便找了个理由搪塞:“只是……殊兰容貌有缺,又是太傅之女,我爹对侯府有所图谋,是以,殊兰恐非良配。”

“我记得,有人曾与我说过,外表与出处并不是评判的唯一标准,重要的,是要瞧瞧她的心。”

这是她曾说过的话,原来他都记得。怀夕怔了怔,指尖微颤,记忆逐渐飘远。

那时还在竹屋,她正在桌上捣药,川柏心血来潮跟过来瞧,看见研钵中一小条一小条的黄褐色药材,好奇问道:“这是什么?”

“水仙子。”怀夕答道。

川柏追问:“是什么植物的根么?”

怀夕如实答道:“不是,是蛆虫。”

“蛆……蛆虫?”川柏不由得后退几步,嘴鼓了鼓,像是要吐,“你就用它给我入药?”

怀夕点点头:“水仙子镇定抗炎,化痰止咳,对你再合适不过了。况且,我都处理干净了。”

“那也不能……”川柏捂了捂嘴,依旧难以接受。

“这就接受不了了?”怀夕歪了歪头,难得起了玩心,指着簸箕上的药材道:“若我告诉你,你的药方里还有望月砂、百灵香和左盘龙,你当如何?”

“这些是什么?”川柏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望月砂明目去翳,百灵香行气止痛,左盘龙解毒消疮,他们都是药材,却又分别是兔子、牛和鸽子的粪便……”

“停!”总归是污秽之物,川柏一阵反胃,他觉得自己已经脏了。

怀夕却收了玩笑,正色道:“你是富家子弟,平日所用药材,不是灵芝就是人参,普通些的,也是黄芪茯苓这些耳熟能详的草药。它们的药效固然好,可随便抓副药便是几两银子,普通人家如何受得起?”

她的手指缓缓拂过一个个药筐,接着说道:“而我这些药材,虽不堪,却易得,也不花什么钱,药效更是不差分毫,是穷苦人家、家家都喝得起的救命良药。”

“所以,外表与出处并不是评判事物的唯一标准,重要的,是要瞧瞧它的心。”

川柏若有所思,正如她所言,看人也不能光看出身和外表,这竹林中隐居的小医女竟对此事有如此见地,丝毫不输京中闺秀,川柏心间微微一动。

他两手交握,向怀夕躬身行了一礼:“川某受教了。”

忆起之前种种,怀夕心里又堵又涩,却又听见川柏质问:“容貌、出身……这些都不是问题,你究竟还在顾虑些什么?”

怀夕鼻头微酸,险些绷不住脸色,委屈在心里层层翻涌,找不到发泄口。她再也控制不住情绪,不管不顾地道出心中所想:

“人人脸上皆带面具,你又怎知面具之下的我是何种模样?你又怎知,你在意的是真正的我,还是只是我的面具?”

川柏闻言,终于缓下神色,不再咄咄逼人。果然,还是得逼她一逼,才能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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