笼子(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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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最大的错。”

俞北亭挣扎着爬起来,因受伤太重,他爬的很慢,几次跌回去又重新起来,地上蹭着凌乱的血迹。

他终于颤巍巍地跪好,恭恭敬敬的答道:“弟子知错。”

江病鹤欣赏着他的挣扎,神态逐渐缓和下来,点点头,丢过去一个拇指长的小小银瓶,不偏不倚正好落在俞北亭面前。

俞北亭知道那是疗伤的药,面露感激:“多谢掌门!”

江病鹤问道:“依你之见,那两个丫头是什么路数?”

“矮个那个暂时不确定,只知道有个能役使畜生的铃铛,不甚厉害。

高个那个修的是金刚道,骨肉强硬,剑法飘逸,修为不低,又会一些邪术。弟子这次正是因为中了她的邪术,这才……”

“金刚道么,”江病鹤抚了抚胡须,一脸不解,自言自语道,“不是一心道,也不是慈悲道,竟然是金刚道?

难怪她今天不怕我动手。可是……为什么是金刚道?”

这时,门外有人恭敬说道:“掌门,夫人有请。”

“知道了。”江病鹤掐诀弄干净身上方才溅到的血迹,脸上扬起一点淡淡的微笑,走出去几步,忽又转身吩咐俞北亭:“你去把少主带回来。”

“遵命!”俞北亭等到掌门的脚步声离去,身体忽地一松,瘫坐在地上。

——

薄云流淌过天空,缺月被遮掩,朦胧地透出一片光辉。云轻立在月光下,放眼望着星穹、旷野和群山。

江白榆从树上——夜晚茅草屋自然是归她们的,他只好待在树上——跳下来,走向她。

行动间袍带缓动,衣袂蹁跹,很普通的一件衣服,偏被他穿出长身玉立的气质。

他与她并肩站立,云轻问道:“你不睡么。”

“我不困,你呢?”

“守夜。”

夜风吹过,两人衣料被刮得猎猎作响,江白榆沉默地看了一会儿天空,突然有些好奇地问:“你师父是一个怎样的人?”

云轻微微仰头,深邃的眸子映照着群星,“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

他来历神秘,性格放达。

会与自己的徒弟争抢一块饴糖,直到快把小浮雪逗哭时才宣布弃权;

也会半夜不睡觉给徒弟做玩具,木头的小鸟小狗小车,样子甚是丑陋;

他会不厌其烦地听小徒弟唠叨在山里的新发现,虫儿,鸟儿,鱼儿;也会给她们讲听不懂的故事;

他会吃掉浮雪做的那些失败的菜品,吃完又装死吓唬她;

会扮作鬼神“考验”上门求爱的书生;

他甚至会为了照顾大徒弟的面子,而承认自己确实是一个绿油油的大西瓜……

他于她而言,如师亦如父,如父亦如母。事实上他比世上大多数父母都强,因为并不是所有父母都配做父母的。

他那样一个人,云轻突然不知道该用何种语言形容了。

她笑了笑,答道:“一个烂好人吧。”

——

此时此刻,云轻口中的“烂好人”,正坐在一个黄金做的笼子里。

笼子一侧是一个大花园,有树有花,有假山有流水,另一侧是一座富丽幽深、雕梁画栋的宫殿。

虽然入了夜,这宫殿到处点着灯笼,倒和白天没甚差别。

他的笼子就挂在宫殿的廊下,由一棵腊梅树掩映着。有宫装丽人来来去去经过,没人注意到他。

从腊梅树巨大的叶子、从这些丽人铁塔一般的身形来看,他这笼子应该是个鸟笼子。

而他也被缩小成了鸟的尺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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