挡道(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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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调平静,甚至带着调侃,闻宥却是背上寒意乍生,连忙跪下俯首:“圣上息怒,微臣……正在全力翻弄户部的杂碎祸底,然而那苏捀牵扯犯科之处颇多,微臣是想等全盘算清理直再请圣上过目。”

“哦?这么说来,还是朕催得急了?”

“臣绝无此意,圣上明鉴!”

闻宥只觉得自己这官升得跌宕起伏,本来身为户部左侍郎,在这圣都官拜正四品下已是多少人都盼不来的运道,他只想着往后一辈子跟着上官小心行事,不求擢升,也能落得个安稳度日,没想到顶头上司一朝身家性命全无,他的后路一下子又不甚明晰起来。

苏捀暗地里做的那些事他也多少知道一些,毕竟是亲近的手下,身处一盘棋,收敛的财粮他也不是没沾过手,天知道当他夜里听闻大理寺的人闯进了苏府的时候身上出了多少汗,拨开身边不知眼色还要近身的小妾,盯着门僵坐着,半晌站起了身,叫地上跪着的女人服侍他穿朝服,事已至此,祸患将至,便是能体面一会是一会罢。

谁成想到了该去上朝的时候,也不见外面传来什么响动,木着脸上了马车往宫城去,他这叫什么,自投罗网?

到了殿外,感受着众人或隐或明的探寻目光,他也只能垂下眼睛只作不知,突然一道身影走近,听出是礼部右侍郎的声音,肩膀微松。

“闻大人可知那苏大人,哦不,如今已经是罪臣苏捀了。闻大人可知那苏捀是犯了什么罪?竟然能得大理寺如此阵仗,之前可是一点风声都没透露。”

感受到周遭目光更重,闻宥眉头紧皱,似是忧愁郁结:“不瞒许大人,我也是上朝前听得家仆通禀这才知晓,现下内心是十分惶恐不安啊。”

许景仁扯了扯嘴角:“原是如此,闻大人也不必过于急虑,一会大殿上或许就能见分晓了。”

都是六部的人,谁还不清楚那点弯弯绕绕,都这会了还作这般伪态,要么是装得好,要么,怕是自己也脱不开干系,他就在旁边瞧着好戏就是了。

闻宥也不是完全瞎编应付,他确实是心慌意乱,也确实不知苏捀究竟是因为哪番行事落得了这般下场,他不确定自己在其中掺和了多少。

但绕是做了些准备,在大殿之上听到成公公念出圣上旨意之时,闻宥还是大惊失色。

怎会是通敌叛国之罪?!据他所知,他这顶头上司做得最过的便是私刮了一些军饷高价售与阿塔斯族,但都是些私人买卖,而且才刚开始交易几个月,圣上怎会这么快得知消息,还处以如此大的罪名?

低着头眼珠子乱转,闻宥已是六神无主,是有人诬陷,还是说苏捀暗地还做了些他不知道的事?那他呢,他会被怎么处置?

然而等上头的人念完了被处置的名目,也没听到他的名字,脑子一片空白,挨到了散朝之时,那许景仁又凑了过来,像是为他庆幸:“闻大人这回可真是走运,没想到苏捀竟藏着虎狼之心,不过听说这还是大理寺查处的第一批,闻大人,可要珍重啊。”

闻宥不记得他是如何答复的那几句明嘲暗讽,如何走出宫城回了自己的府邸,本以为是应了许景仁的一时走运,那几日的他如同惊弓之鸟,总是幻听到大理寺的人踏破了闻府的大门。

几天几夜没合眼,恐惧过头的空乏甚至让他生了去大理寺自首的念头。

谁想到,没见大理寺的人找上他,祯贵妃跟前的董姵尚宫倒是先登了门,说是他家夫人前些日子送的双面绣屏风很得贵妃喜欢,特地来回礼。

那边尚宫跟他夫人没聊几句,突然朝他递了个眼神,闻宥心里一番活动,让坐对面的夫人先下去。

“瞧闻大人的面色,像是近来没有休息好的样子。”

看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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