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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死无悔。”
叶小栾脸色一白,抓紧了丈夫的衣袖,语气坚定回应道。
李崇明看向陪他已度过半辈子的枕边人,不知不觉,当初天真烂漫的女郎如今已经可以和他共同抵挡风雨,垂落的青丝梳成了妇人发髻,看向自己时努力藏起眼中的不安。
“好。”
李崇明沉默好一会儿,最后回了‘好’字。
“兄长,是何人要害我们李家?”
“长音放心,兄长会保护好你们的。”
李长音,作为李家的小女儿,平日里总是无忧无虑。李家人员简单,自小李长音和哥哥相依为命,她知道李家和汴京那些盘踞了百年的世家是不一样的,他们家全靠哥哥才有的今天。兄长出自寒门,一个无根基的人能掌翰林医官院,可想而知,付出的艰辛定是要比别人多得多。
汴京各家的女郎也总是有意无意地在宴会上将他们李家作为谈资,李长音生怕给兄长惹了麻烦,渐渐地就不爱同那些人凑一起,说她孤冷清高也罢,也好过同那些人装样子。
前些日子,嫂嫂生下大姐儿取名朝颜,本应该是件喜事,谁曾想碰上了沈圣人崩,连个庆贺也没有,官家下令国之上下斋戒三月。嫂嫂底子原本就不好,这还没出月子呢,大姐儿粮就断断续续,哭声跟小猫似的,让人心疼。
“官人,你说吧,该怎么做?”
叶小栾想起内室中熟睡的大姐儿,这是她和官人的第一个孩子,来之不易的孩子。
“前些日子我已经遣散了一批奴仆、侍女,现下家中也不剩几人了,给他们一笔安身立命的银钱,让他们尽早离去吧。”
“好。”
叶小栾一口应下,心中快速盘算着家中的账目所剩。
深夜的李家,院子外三三两两的奴仆、侍女站做几排,汇聚到院中。
侍女忧心忡忡讨论着家中的变化,奴仆插话附和。
雨势渐小,轻轻地敲打着屋檐、树叶和青石板,宛如一首悠扬的夜曲,却又带着几分凄清与寂寞。
飘落在发梢和肩上的雨丝已无暇顾及,人到齐后,叶小栾让管事将装有银子的箱子抬出,看着一张张熟悉的脸,口中无言,宛然一笑后,让管事给他们分发银钱。
侍女和奴仆也无须多问,心中明了,其中平日里在叶小栾跟前照顾的那几个侍女,眼泪哗啦啦地就下来了。
织画道:“娘子,婢子不走。”
晓春也下意识摇头,“娘子,你别赶婢子。”
“都办好了吗?”
李崇明从中堂走出来,在叶小栾离去后不知与妹妹李长音说了什么,李长音此刻也是眼中含泪,步步紧跟在她的兄长后面。
“嗯。”叶小栾微微点头。
“郎君,娘子,奴不走。”
“不走,奴也不走。”
“婢不走。”
见李崇明后,人群中突然有一奴仆高呼,其余人纷纷向二人下跪请求留下。
离了李家,他们怕是再也找不到这么好的主了,郎君温文尔雅,娘子温婉贤淑,从不随意打骂他们,逢年过节的,还能收到节日礼,这么好的人呐,老天怎就不睁眼看看。
“都起来吧,别耽误时间了,去吧,要是李家无事,大家再回来就是。”李崇明躬身扶起离得最近的管事江房,“速速离去。”
无事最好不过,但是李崇明做了最坏的打算,是以从前几日便开始有序地遣散家仆。
夜色笼罩,云层后的素光照着路,李家侧门开了一道缝儿,侍女、奴仆鱼贯而出。
安顿好人后,李崇明的心放下了大半,还有小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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