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九章 过眼云烟（2 / 2）

“有段日子，我恨过。”姜绾轻声回答。

在她前世成亲的前一日，在天香楼等了他一夜却未见他的踪影。

那一刻，她曾经是恨过他的，恨他的自负与贪心，也恨自己的胆怯与傲慢。

“那现在呢？”云惟川深邃沉郁的眼中，陡然升起一丝希冀。

“不爱的人，不在意的事，又怎么谈得上恨呢。”姜绾轻轻笑了笑，眸中却多了一丝释然。

可如今再想起来那些事情，她突然有了一种千帆过尽，过眼云烟之感。

她对云惟川爱与恨，如同一件尘封的旧事。随着她的重生，在经历了种种事情之后，都化为了淡漠，不再影响她一丝一毫的心境。

云惟川身形微震，又听见杯盘间一阵清脆的响声，他这些惊觉手中的酒杯在无声中碎裂，碎片割伤他的手指，连银线绣云的衣袖上沾染了几滴殷红。

他没有动，只是静静地看着姜绾，这一刻他陡然发现自己失去了什么。

他们之间那份无法言说的，珍贵却又脆弱的情感，早已随着朝中波诡云谲的阴谋，以及两人之间后知后觉的误会，在无声无息间变得遥不可及。

就像眼前这个破碎的酒杯，再也无法复原。

他的心也在这一刻坠入了一片冰雪之间，寒意刺骨，却无法言说。

“我明白了，你今日就是想来告诉我，我们之间再无可能的，是吗？”云惟川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破碎。

“除了这件事，还想与你商议叶家的事情。”姜绾平静地说道。

她看着云惟川，继续说道：“叶家的野心昭然若揭，你应当已经知道叶家与北冀之间私下有往来，此等行为对大梁的威胁不言而喻。还有这些年，叶家的势力已经蔓延到朝堂的各个角落，你我都很清楚，若再这样下去，京都的安稳，甚至是你的皇位，都将岌岌可危。”

云惟川的眸光渐渐深邃，他松开紧握的手心，手指轻轻拂过衣袖上的血迹。

“你说得没错，叶家的所为，我并非全然不知。叶家野心渐长，确实已经到了必须根除的地步。”他缓缓开口，俊美的五官泛着冷意。

“叶家算是我们共同的敌人，我知道你正在一步步地削弱叶家的势力，我对此也有一些想法和计划。”姜绾镇定自若，俨然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

她又道，“如今你愿意地话，我想我们可以合作，解决掉这个威胁。”

云惟川转眸，目光与姜绾交汇，他敛住眸中难以自抑的情绪。

“朝中之事自有臣子为我分忧，你与我商议这些，是否越界了？”他轻轻嗤笑道。

未等姜绾回答，他又冷声道，“所以你说这些，是想以什么身份，若是区区礼部侍郎之女姜绾，那你不配。”

他的话语中带着一丝微妙的讽刺，但眼中却压抑着无比复杂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