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争吵（1 / 2）

莫语倦伸手接过校服，什么也没问，只是静默地点点头。

“你明天不是……上课吗？”谢随歉意地笑笑，“要请假去吗？”

“嗯，我会跟班主任请好假。”

…………

“明早想吃什么，跟阿姨说。”

许慕回来时，吴关月正坐在沙发上翻看着一本黑皮书，看不清名字，只看得见书页泛黄，老旧的样式。

吴关月的声音轻轻，头也不抬，姿态优雅，宽大的真丝睡袍包裹着她丰满的身材，风韵犹存。

“……”许慕轻瞥她一眼，径直上楼。

“明天去上学。”书本翻页的声音陡然消失无踪。

空气凝滞得可怕。

许慕脚步一停，扶在红木扶手上的指尖用力到泛白，心绪翻涌，怒气几乎在那一瞬间占据了她整个人。

许久，她咬了一口舌尖，压着怒意回道：“你管的未免有点宽。”

“你母亲那里随时都可以去，放假去也一样。”

“……”简直不可理喻。许慕气得想跟吴关月这个女人大吵一架，但很快她又冷静下来。

因为争吵完全没有意义。

许慕望了一眼顶层的阁楼，如果这么晚还要打搅母亲的安宁，那她明天是没有脸去看望母亲的。

“明天是什么日子，心知肚明，作为后来者希望你有点良知。”许慕冷静得几乎到了漠然的地步，明天她是不可能不去看望母亲的，谁都拦不住她。

更何况是吴关月这个后来者。

“明天你父亲回来。”吴关月缓缓合上了书，那双手保养得很好，毕竟是为了钢琴而生的，一丝一毫的伤痕也没有，光滑又柔美。

她终于从沙发上起身，怀里抱着那本黑皮书，封面只有一些针脚乱七八糟缝制出来的花纹，看不太真切是什么。

“随你怎么想，但明天你没有机会。”她跟许慕擦肩而过，没有阻拦只是留下了句轻飘飘的警告。

这句警告的分量不重，许慕也是这么认为的。

直到第二天清晨——吴关月早早等在车里，准备送她去学校。

她看上去有些憔悴，像是没睡好，往常矜贵优雅的模样荡然无存，头发似乎也没好好打理，不过也算不上多凌乱，只是没精神。

吴关月穿了一身淡灰色长裙，她整个人本就消瘦，配上这件裙子更显得苍白单薄，只有身侧那双嫩如葱尖的手还有几分光泽。

“去学校。”

许慕站在车前，同吴关月对视几秒，她想跑，但眼下……确实如吴关月昨夜所说的，她没有机会。

吴关月确实没有过多干涉，但许慕不知为什么，总觉得今天的吴关月坚定得可怕，但每个毛孔又透露着浓烈的绝望。

这种情绪她是第一次感受到从吴关月身上满溢出来，许慕拒绝不了，似乎是不忍心，又像是被挟持着，她原地站了许久，终于打开车门坐了进去。

司机开得很稳，车里的气氛却没有多轻松，许慕跟吴关月两人各自望着窗外，谁都没有说话。

原本她们之间就没什么可说的。

要说恨，厌恶，许慕觉得自己对吴关月的情绪还远远达不到，顶多是不满。

但她永远不会原谅吴关月，也不会允许吴关月以母亲的头衔走进她的世界。

这种情绪矛盾又复杂，许慕想不通，也触碰不到能连根拔起的着力点，只好就任凭两人就这么下去，不冷不热，关系既陌生又熟悉，畸形地卡了个bug。

吴关月看着她进了教室，并没有放下心来转身离开，而是站在教室外静默地盯了好一会许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