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仙罚篇 那人(十一)(1 / 4)
许多时候,缙云都觉得裴清晏这家伙玩儿自己跟玩狗似得。
高兴了,招招手,嘬嘬两声,她老远瞧见了,就巴巴儿得颠儿过去,围着他笑得那叫一个百花齐放春意盎然。
不高兴了,就是眼神都懒得给一个,自个儿干自个儿的,就跟那锯了嘴的葫芦一样,这辈子蒙想从他嘴里撬出来一个字。
她这个被当狗逗的苦主都忍不住夸他一句,他可真是个天生当卧底的好种。
那日他脸色变得比翻书还快,一退步,就当是臣这一生都退了。
宫人们收拾细软的几天,她在护国寺内死活找不到他的身影。
不用说,自然是躲着她。
一口邪火顶在心口,缙云眼瞅着要往僧人们的厢房里冲,宫女死死抱住癫狂了的小公主,实在是不解,问她:“殿下,您到底为何这样喜欢一个和尚呢?”
这本该是一个答案无比分明的问题。
例如她回答:“这人模样实在出众。”
小宫女不解:“齐国上下不说万万人,也有数万人,殿下,您一生才见过几人,何以觉得此人能出众到让您如此癫狂的地步?”
她想回答,此人地位秉性高洁。
可小宫女道:“殿下,他对众生皆温和,独独对您鄙夷,可见不是个六根清净的出家人,他对您,恨至极啊!又谈什么高洁呢?”
她想说,这人身份高贵。
小宫女更是不解:“殿下殿下,奴唤您殿下,又唤他什么呢?他若不是出了家,可是前朝余孽,连奴隶都不如啊!”
皮囊、品格、身份……这世上他所有一切,皆不如您,我的公主殿下,您又为何这样迷恋这人呢?
癫狂的缙云被问得愣住了。
她好像从未思考过这样的问题。
她自出生时的记忆已经记不大清,嬷嬷都说她在火里磕坏了脑子,后来人生就痴傻了。
唯一的记忆就是喜欢裴清晏。
好似她生来就是为了喜欢他。
可喜欢总得有个什么理由吧……容貌美丑、家世权利、才华秉性……
可可可……可这人好似真没有什么能让她侧目的。
尤其他们还分离了好些年,尤其他们之间还有血海深仇,尤其他还曾经就十分厌恶她……
诸多尤其结合下来,缙云得出一个结论,她可能是中了邪。
她要回宫找人给自己驱邪,这样就不会被裴清晏玩她跟玩狗一样容易了。
缙云嘉奖了让自己意识到这个大问题的小宫女,背着手得意洋洋地上了回宫的马车,临行前对着护国寺做了个鬼脸吐舌头。
驱走身体里的邪祟后,看她怎么铡了裴清晏这狗东西,她一定要好好欣赏他抱着她的腿痛哭求饶的脸,再让他日日夜夜在她面前抄写那些绕口的佛经,让他永远也睡不好觉……
齐王对刚一回宫就到处找法师办法事的女儿表示不解,但终究沉迷法事比沉迷一个前朝余孽让她放心得多,也就安心处理前线几次送来的战报。
催婚的事也就落在了王后的头上。
接连办了几场宴会,前来做陪的才子佳人倒是在亭台楼阁中三两成对十分养眼。
可身为正主的缙云倒是无动于衷,沉默得捧着鱼食两粒丢出去,两粒塞嘴里。
把忙上忙下的王后和姐姐们气够呛。
憋着火等众人散了要戳她脑袋,可却看到缙云的眼泪默默然从脸上滚下来。
她的姐姐恨铁不成钢:“你现在哭个什么劲儿?方才那么多好男的在你不上,现在看人家各有看对眼儿的了,你怎么好意思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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