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过年（1 / 1）

接下来的日子，每天都是如此，送饭，吃饭，有时大部分时间就是跟着妹妹玩，然后看奶奶绣东西。

直到有一天，大清早父亲就起床在门前挖着什么，等我起来时已经是一个成型的灶，上面已经烧着一大锅水了，我终于知道，是要杀猪了，兴奋，农村的孩子，什么最高兴？杀猪和过年！

随着猪的嘶吼声与动静越来越小，直至最后没了动静，母亲这才打开门让我们出去，此时的年猪已然死透，只有脖子上的道口还有少量鲜血涓涓流着……随后刮毛，卸头，分解，在大人们的忙碌声中，一头猪不一会儿便变成了一块块的鲜肉，母亲递给杀猪佬20块钱，再拿出十块钱吩咐父亲去买酒，自己也开始做饭，少时，一顿香喷喷的杀猪饭便做成了，在大伙的聊天声和划拳声中，开始了美味的午餐，也是一年一度的杀猪饭。

送走客人，父母忙拿出准备好的佐料开始腌制猪肉，为几天后做成腊肉充分的准备完毕。

下午父亲拿着工具就进山砍柴了，烟熏腊肉，自然是不能用干柴的，生柴拿回来晾几天就行，最好是木姜子树及树根，实木的树根等，烟香，熏个一两天，熏出来的腊肉也更具味道，还能更久的存放，质保一两年不在话下，不过一头猪，对于普通务农家来说，吃一年得省着吃，不然根本经不起造。除了杀猪到过年这段时间，其他基本就是过节或者农忙那几天才舍得吃肉了。

过了腊八就是年，这边村里杀年猪一般都在腊八以后，杀完，熏好，差不多就可以准备过年了，这是农民一年中相对比较闲的日子。猪也杀了不用喂猪，冬天地里也没啥活干，牛马也是吃的干草，种地的粪也是捂着发酵，生粪栽东西长不好的，而且生粪还重，不利于人工运输，有马驮的人家另说。

闲下来那就准备过年，磨豆腐，打糍粑，做糖馅儿，扫卫生，所有的事都围绕着过年而忙碌着。小孩子也越来越高兴，雪地里奔跑，嬉戏，宁静的村子，时不时传来孩子的欢笑声和大人们的谈笑声，是的，这是年的味道，年的气氛越来越浓……

随着叔叔从县城里回来的第二天早上，叔叔把他叫过去，从兜里掏出二十块钱递给他：“拿去给妹妹们一人分五块，你十块，买点自己想买的玩一下。”

他说了声谢谢，然后腼腆着后退了两步，一溜烟跑了！大妹看着手里的钱是高兴的，而二妹，还不知道钱是什么东西，对她来说，有奶吃就行了，过不过年的不重要。

这时大伯也上来了，一人递给孩子们5块钱，他知道说谢谢，但妹妹不知道，他忙教妹妹说谢谢，大伯给父亲说了几句，晚上一大家子一起吃，随后便转身回去忙事情去了。年三十天三十件事，对于大人来说，除夕夜是很忙的……父亲也从兜里掏出两块钱，皱巴巴的，看起来揣了很久没舍得花，递到他手里，这次他没说谢谢，他认为父亲是自己的，不用说谢谢，而妹妹，父亲身上再也没钱了，这时奶奶也把他叫过去，小心翼翼地掏出布包，层层打开之后，颤巍巍地掏出五块钱给他。

所有人都给他压岁钱，但妹妹并不一样，因为他是儿子！不过当时的他是想不了那么多的，拿着钱就带着妹妹往村里唯一的商店跑去…

啪啪……随着各家各户鞭炮声响起，村里的宁静被连绵的鞭炮声所覆盖，这是吃年夜饭的象征，哪家开始放炮，就说明开始团年了。年夜饭吃了很久，菜比姑姑家平时做的都要多，这种规格的菜系，一年只有两天，除夕和春节。

随着叔叔和伯伯被人叫走打麻将，年夜饭算是吃好了，大家都吃得很饱，饭后也没什么活动。除了大人收拾碗筷和聊天之外，没人和小孩子互动，他早早就睡去了，蜡烛自吃过饭后便被熄灭，而昏暗的煤油灯下，能玩个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