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饵之钩(3 / 4)
请见谅,待会儿我便遣人来打扫。”
谢不为尚未回答,跟在身后的阿北倒是浑不在意地从他们二人中间挤了过来,往里头一站,上下左右打量了一番,对着赵克摆摆手,“不必麻烦旁人了,我自会为六郎收拾。”
谢不为与阿北关系并非只是主仆,感情要好,平时并无严格尊卑之别,阿北这般代为回答及决定,很是自然,而慕清连意也在这些时日里习惯了谢不为的不摆架子,也不觉得阿北这般有何不妥。
但赵克却从未见过如此主仆,很是震惊,看看阿北又看看谢不为,胡须都显得更翘,“这是?”
谢不为自然不会责备阿北在外人面前的自作主张,反倒跟赵克解释道:“他是我的贴身仆从,名唤阿北,我这人不喜什么规矩,散漫惯了,他便随了我,若是有冒犯赵郡丞的地方......”
赵克连连摆首,只道:“不冒犯不冒犯,是我少见多怪罢了。”
谢不为便收回了未说出口的客套话,转又请教道:“方才我来的时候,看见外头在晾晒黄籍,很是稀奇,里头可是有什么讲究?”
听到谢不为提及黄籍,赵克双眼一亮,但瞬间又作为难状,开始捋自己的胡须,忍不住地叹息,“这事吧,实在有些难办。”
但只漏出了一句话,便在叹息间抬眸看着谢不为的面色,这让谢不为接话的意图实在有些明显,倒教谢不为略略挑眉,怎么感觉他才刚来,就被眼前这位赵郡丞算计上了?
不过谢不为未曾表露半分心中所想,而是很给面子地倾耳,“但闻其详。”
赵克捋须的手一停,叹息也止住了,“谢主簿也知,我们这儿郡府所辖自有整个丹阳郡的民政,其中最为重要的自然便是每年的赋税,丹阳郡虽不及会稽五郡富庶,但征收所定额的赋税还算容易,不过这收着容易,交着也容易,可核对却不容易了。”
谢不为及时接话,“怎么最为简单的核对竟成了不容易之事?”
赵克满意地点点头,坦然续道:“既然谢主簿为太子殿下所重,那我便与谢主簿直说了吧,这每年赋税核对需经度支尚书首肯才算过了明账,但如今的度支尚书乃出自颍川庾氏,而这庾尚书与太子殿下多有不合,神仙打架小鬼遭殃,庾尚书竟令其下度支郎拖磨着我们丹阳郡的赋税核对,从去岁年尾一直拖到了今年春末,眼看着离夏收不过两月了,但前些日子度止郎还是推脱。若是去岁的税账不结,今年的夏税便不能征收,不能征收的话便无钱粮上呈国帑,到时就算其中庾尚书作梗的事被揭露,但耽误的夏税却再难补齐,罪责还是会归到殿下和我们头上,殿下的名声也会被连累。”
他一口气将事情原委讲了个清楚,又作愁苦状,“都拖到去岁黄籍税账遭潮发霉了,我才教人拿出去趁着这难得的晴天晒晒,总不能让这些册本烂在库里吧。”
谢不为默然许久,他好似察觉到了,这丹阳郡府主簿的任命以及赴任当天让他瞧着的黄籍——不会都在萧照临的安排中吧。
萧照临本人不便与颍川庾氏正面起冲突,而丹阳郡府中的寒门官吏不能亦不敢与颍川庾氏起冲突,但若是有个出自与颍川庾氏相当门户的人,又恰巧负责其中被拖磨之事,那么,于情于理也合情合理,能找亦敢找颍川庾氏要个说法。
而这个人,好像此刻就是他。
且具体到他谢不为的身份,他的叔父便是凤池台中权柄最重的谢太傅,那让他去找庾尚书核对账本,不看僧面看佛面,事情或许便能有转圜余地。
谢不为想通此处关窍,唇角勾起了个笑,怕是在他于栖芳园说出“愿为殿下分忧”的那一刻,萧照临便算计好了这后面的安排。
而今日晒在府门外的黄籍,是无饵之钩,亦是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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