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主拜相(2 / 3)
不解,“既然这么珍贵,即使世上只会存在一颗,但太子还未继位,他也应留给自己以备不时之需才是。”
说到此,阿北有些激动,颇为不忿,“当时大家都看见了,若不是六郎你以命护着永嘉公主,公主早就死了,哪里还留得了一口气等太子的丹药救命,况且六郎当真也只有一口气在了,六郎你是为公主挡了死劫,太子又十分疼惜公主,于情于理他都应当将这个丹药给你!”
谢不为并不十分认同,“哪来什么情什么理,天家何曾需要讲情理?”
阿北却还是有底气,甚至有一种与有荣焉之感,“若是寒门庶子便也罢了,可六郎你可是我们谢家的六郎,若是因救公主而死,太子还见死不救,主君与太傅还有五郎都不会轻易罢休的。而当时,确也是五郎提出的,要太子将丹药送来。”
这下反倒是谢不为愣住了,不管这个世界中世家门阀与皇权究竟有何利益博弈,但谢不为不曾想过,竟是谢席玉开口向萧照临要来了丹药。
谢席玉不是盼着他死了最好吗?
阿北察觉到谢不为有些不悦,便赶紧换了话题,“话说六郎,你是什么时候学会骑马的呀?当时你骑马去救公主,可把我吓坏了。”
原主在会稽庄子的十八年里不曾接触过马匹,而在京城的一年中也对御礼无甚兴趣,自然是不会骑马的。
但谢不为在现代是有学过马术的,倒也不是特意去学,而是谢女士当时正在准备一部武侠电影,需要谢女士掌握马术,而那时他正在暑假,谢女士就干脆让他陪着一起学了,也没有想过当真会有派上用场的一天。
“当时没想那么多,只想着要救公主,我也没想到上了马便会骑了。”谢不为随意搪塞道。
阿北显然信以为真,还有些崇拜凑近谢不为,咧着嘴笑道:“六郎你可真是聪明,方才也是的,看了一眼袖箭便会用了。”
外头还在下雨,空气实在黏湿,在车上谢不为浑身并不舒服,略略应付几句之后,便靠在锦榻上阖眼小憩。
等到了宫门,阿北叫醒谢不为,他才勉强好受了些。
谢不为跟随前来引路的小黄门,穿过道道宫门,大约行了快一个时辰,才到达含章殿。
甫入含章殿,便让谢不为有些惊讶。
这含章殿完全没有谢不为想象中皇后宫殿的华贵模样,反倒是朴素至极,无甚装饰便罢了,入眼正殿之中,竟摆放着一架织布机。
而织布机后正坐着一身穿素衣的老媪,头发花白,面上皱纹深陷,明明应是四十岁上下的年纪,却显得老态龙钟,生生像是年近花甲。
不过,即使此老媪正如寻常仆妇一般忙于丢梭推筘,可还是掩不住动作中的凌厉之势,仿佛并非经纬布匹,而是在纵横捭阖。
而这,便是如今代掌皇后玺印的袁大家。
谢不为款步来到织布机前,先行对着袁大家躬身施了一礼,“见过袁大家。”
但袁大家并未急着应答,而是将手中一段布匹织好卸下之后,才将目光从纺线间移出,落在了谢不为身上。
她锐利的目光毫不掩饰地上下扫视着谢不为,过了许久之后,才淡淡应了声:“坐。”
谢不为如言跪坐在了织布机前摆好的席榻上,隔着织布机上的经纬机扩,迎上了袁大家的打量的目光,并未任何怯却之意。
殿外的暗淡的天光有些沉沉,加之织布机上复杂构造的遮挡,谢不为并不能看清袁大家此时面上的神情,只能略微感觉到,袁大家对他似有满意之意。
但,究竟在满意什么?
袁大家默然许久,谢不为也未出声,殿内便陷入了一片奇怪的静谧之中,唯闻檐下细雨滴答之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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