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沉舟(2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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者未必愚。我为范夫人登门施诊这些日,见祁录事手脚勤快,布事果断,不比别人差哪里。”

她说得轻柔,神情亦带几分未经世事嗟磨的天真,烂漫得令人可笑。

“照祁录事这般说,人人都安于现状,岂不是主子的子嗣世世代代就是主子,奴才的子嗣世世代代就是奴才,活着还有什么奔头?”

如此大逆不道之言,祁川本能就想喝止,但不知为何,话到嘴边,却没能说出口。

主子的子嗣世世代代就是主子,奴才的子嗣世世代代就是奴才……

可不是么,他为九儿进学之事奔走多日,求过人送过礼,范正廉总是敷衍,而他努力讨好赵飞燕,赵飞燕却将他精心准备的土产转手赏给下人,讽刺他们说是“穷鬼送的腌货”。

九儿进不了官学,只能上那些不入流的私学,日后纵然有机会下场,可多年以后,盛京官场又是何模样?会不会如现在一般,礼部考官与人勾串,贡举舞弊之风盛行,九儿会不会成为当年的他,会不会成为下一个出不了头的吴有才,谁也说不准。

这世道,做奴才就注定被人欺负,谁有权势,谁就做主子。

陆瞳的话又从耳畔传来。

“不过,如今范大人出事,祁录事眼下未受牵连,但与范家牵连甚密,恐怕旁人也会迁怒与你。”

她语调关切“祁录事,你得证明自己没与他们同流合污才行啊。”

祁川站在范府门口,眸中神色变幻。

当年范正廉下场时,他为范正廉替考一事尚未被查出。但随着案情深入,未必不会被人扒出陈年往事。

一旦被查出他当年替范正廉下场一事,他也会被打入昭狱,连带九儿也成为罪人之子,遭人指点。

除非……他另投靠山。

范正廉回到盛京,这几年升迁极快,朝中得罪了不少人。

这些日子,多的是想落井下石、取而代之之人。

他一直念着少时范家的恩,从未想过背叛之举,但若事关九儿……

他可以做范正廉的刀,自然也可以做别人的刀。

“祁录事?”

祁川回过神,看向眼前的女大夫,目光动了动。

“多谢陆大夫关心。”

陆瞳微微笑了,笑容似含一点微妙的腼腆。

她道“我只是希望祁录事能为多自己想想。”

银筝促狭的目光在他们二人面上扫了一转,笑嘻嘻道“姑娘,时候不早了,咱们还得去瞧瞧别的铺子呢。”

陆瞳低头,同祁川告别“祁录事,我还有事,先告辞了。”

祁川颔首。

陆瞳回身,冷不防裙角撞上蹲在范府门口玩耍的两个小孩,小孩儿面前盛水的瓦片被这么一撞,水花溅得到处都是,那张白纸折成的小船也被浪打得一翻,半艘船身浸了水,软软地往水里倒去。

陆瞳扶住差点摔倒的男童,看一眼男童紧紧抱在怀里的瓦片。

瓦片水波荡漾,纸船禁不住水,渐渐往里沉去,两只蚂蚁急得四处乱爬。

她站直身,望着瓦片中的蚂蚁轻声提醒。

“船快沉了,不赶紧逃吗?”

祁川一震,下意识回头看向她,她却浑然未觉,接过银筝手里的包囊,继续朝街市人流中走去了。

……

直到走入街市许久后,银筝回头去看,还能看到男子立在范府门口的身影,像一尊模糊的石像。

她转过脸,小声问身侧人“姑娘,他真的会举告范正廉吗?”

陆瞳笑笑。

“或许吧。”

祁川做范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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