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雨欲来(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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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倏忽间就到了七月。

从松江回来后,白芷比以前更为节俭,手上存了一点钱。

她思来想去,还是买黄金最保值。

白芷打算周末去铜石金店,看看手里的钱够不够买个金戒指。还没等到周末,卢沟桥事变爆发。上海的物价一夜之间暴涨,人人抢购粮食、黄金,白芷想着还是吃饭要紧,就把手里的钱都用来买米买面了。

紫涓的爷爷听闻日本已破平津,忧愤交加,突然辞世。

紫涓并没有过多的悲伤,她已经把死亡看作是解脱。

廖澜轩从驻地赶回奔丧,但磕完头,上了香便要赶回去。

他把罗世铭叫到无人之处,用恳求并命令的语气,要罗世铭照顾好紫涓。

返回灵堂后,廖澜轩又对在灵堂内陪伴紫涓的白芷说,“白小姐也请回吧,此处自有家人守孝。”

廖澜轩的目光凛冽阴寒,看的白芷脊背发凉。罗世铭跟在他身后,默默对白芷点点头。

“白芷,谢谢你,我这里没事的,你放心去吧。”紫涓也对白芷点点头,笑容里满是疲惫。

街上的人行色匆匆,似乎都各怀心事。

看着草丛中开放的紫茉莉,白芷想起小时门前也种了一丛,每到夏夜,就簇拥开放,散发着幽香。那时,她有爹爹,总有一双大手,她可以随时去拉。

这一晚,她好像又被丢弃了一次。好友家的丧事她不能参与,口口声声要爱护自己的人,陪伴着别人。转念一想,既然紫涓是自己的好友,难道这种时候,还要跟紫涓争宠爱嘛。廖澜轩有军政大事要忙,自然没时间去照顾每个人的小心思。他也是一心为了妹妹,有罗世铭陪着紫涓,他才能安心打仗。

这样一想,白芷觉得自己好像也为抗战出了一点力,转而破涕为笑了。

第二天,罗世铭打来电话,说他会在出殡后,搬出廖家。白芷让他好好照顾紫涓,罗世铭沉默了半晌,回答说顾不了那么多了。

遵老人遗愿,丧事从简,火化后骨灰撒入大海。紫涓留下一小捧骨灰,装入香囊,随身带着。她说有机会的话,要带爷爷的骨灰回祖籍东莞入土安葬。

罗世铭将自己的衣服、书籍打包,准备搬到学校宿舍去住。

他犹豫着,不知道该怎么跟紫涓说。

紫涓自然明白他的心思,大方地让司机把他的东西送去宿舍。

“我本是个短命鬼,却先送走了爸爸妈妈、爷爷,可见人生无常,人就应该按自己的心意活。你走,我当然伤心,但我知道迟早有这么一天。现在也算我求仁得仁,不再让任何人围着我转。”

紫涓指指桌子上的一个木盒,“我早就准备好了,里面是五根大黄鱼,算是我送给你们的贺礼。”

罗世铭垂下头,他觉得自己太残忍了。

“给白芷的话,她一定不要。但你就像我的亲哥哥,轩哥哥是血亲,你是至亲。为了念北和你们将来的孩子,你也要收下。我知道你有你祖父留给你的遗产,但现在的局势,恐怕要多备着些。我这一份,你就当是我祖父留给你的吧。你们一定要相知相守,多子多孙。”

罗世铭想说些抱歉、感谢的话,但看着紫涓清澈地目光,他头一次觉得自己实在太混蛋,继而他的内心有了一丝动摇,一股从没有过的情感从心底升起。

紫涓看似柔弱,却有灌娘的果敢,谢令姜的洒脱。她辽阔而温柔,像南风拂面一样,令人舒适、平和。而白芷则如同路边的兰草,偶然间你就发现她在那里,默默舒展,吐出花蕊,平常、内敛又倔强。

想到白芷圆滚滚的脸庞,身上淡淡的香气,罗世铭坚定了离开的念头。相比抓不着握不住的南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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