辞行(2 / 3)
然后再杀了我!”
彼时,英王吓得连退数步,跌坐在地,喃喃道:“你……你疯了!”
定南手举宝剑,朗声喝道:“天意如此,何人敢不遵从?”
有此一吓,公主目之所及,皇子公主大臣再无迟疑,纷纷下跪,瞬间伏倒一片,山呼万岁。
只余握着圣旨的三皇子,神情恍惚如坠梦中。
公主借这一遭明确表明了自己的立场,也绝了其他皇子的野心,更在当时力量孱弱的清安帝原本就岌岌可危的安全感上刺了一剑,直接离间了她的三哥哥和四哥哥。
清安帝上位后,政令下达几乎唯公主之意是从。公主风格肖似明德皇后,如此便确保了王朝的平稳过度。清安帝至少疑了英王五年,才逐渐与弟弟释怀。
被妹妹看穿自己的野心,英王战战兢兢过了这么多年。
小时候除了太子哥哥,他们谁也争不过她。因为她根本不必争,父皇母后便会将任何她想要的都给她。长大后她的手段与母亲如出一辙,他们谁也斗不过她。
饶是清安帝给他许下了无比光明绚烂的前程,公主只简简单单一句:“四哥哥怎么确定,陛下是真的想将皇位传给玹儿,不是诱你上钩,在蘅儿登基前借此为他除去你这个隐患呢?”
一字一句,冷意森森:“到那时,滔天罪责加身,谁能救你?”
英王被吓得觳觫发抖,清安帝是不是这么想,他不确定。但他百分百确信,即便清安帝原本不这么想,但只要一旦威胁到太子的安全,公主也有的是手段,让结果变成她所说的这样。
他相信,他们之间终究有兄妹情分,她再如何也不会狠下杀手。
可戾王也是她的兄长……
英王不敢赌。
“我的这两位哥哥啊……”定南一声长叹,似无奈,似惋惜。
怎么能不惋惜呢?
她替父皇母后感到悲伤。大哥哥是那么地□□通达,天下最好的老师教导他,父皇悉心培养他治国理政的才能,母后为他精心挑选太子妃,绵延子嗣开枝散叶。为了确保储君之位的不可撼动,确保无人能与他的璀璨之光争辉,其他几位哥哥被传授的都是为臣之道。
可谁能想到会有白发人送黑发人的一天,最后登上皇位的,会是未曾学过一天为君之道、平日只爱饮酒作乐的三皇子呢。
定南又斟了一杯,垂眸望着杯中醺然清酒,道:“我不喜欢有人说你像怀文太子。”
荣蘅不愿她再提起伤心事,伸手接过她的酒杯:“姑姑醉了?”
“怎会。”定南转眸,望向太子的手,目光如窗外月光,掠过他的面庞,“你的酒量,倒像你父皇。”
荣蘅不置可否。
定南起身时微有踉跄,拂开了荣蘅想要搀扶的手,举步朝外走去。
荣蘅跟在身后,回廊处春赏领人提着宫灯过来,在前领路,灯火一路蜿蜒向书房而去。
书房依旧是不留人伺候的,熏香已熄,残余一抹清冽冷香。灯火摇曳,投下两人的影子。
定南从书架上取出早已写好的信笺。
“龙亭郡守易安和守城将军田豫的生平性情都写在上面,还有使团这次要去面见的北戎王烈鲁,我只在少年时与短暂他相处过。世易时移或许已经物是人非,搜集到的信息也不可尽信。”
荣蘅接过信笺,粗略看了几眼:“这写在后面的名单是?”
定南道:“是你到了北戎,紧急时可以联系的人。关键时刻他们会以命助你。”
这几乎是将她在北戎安插的钉子全部交托给他了,手中这张写着名字的纸顿时沉甸甸起来。
定南继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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