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印蔷薇(下)(2 / 3)
继续。
“我本以为她真的走了,却没料到过了一月她又重回山中。”柴夫子叹息着一字一句,“阿离告诉我,此前一月她已处理好神魔族中之事,她愿在此陪我度过余生。”
“我怎么也赶不走她,可我又如何忍心看她因贪得与我作伴的一时欢愉,而换我死后她独活于世的无边孤寂。”柴夫子佝偻着背,颓靡得仿若垂垂老者,眼里满是被红尘所伤的痛楚,“于是,我决心冷落她,只想着哪天她心灰意冷便自会回到属于她的地方,再也不会记起人间这方山林中我这一无是处的白手书生。”
“可是阿离的性子,比我想得更加坚韧,她守在山中数月不止,即便遭尽我冷眼也依旧每日笑脸相迎。”
“夫子糊涂。”嘉荣憋不住心中的气,想替月离说句话,“这世上,唯真心难寻。漫长的往后余生与爱人此时的铁石心肠相比,又能算得了什么。”
她气夫子想不通,亲手断送两人的姻缘,可想到夫子为月离打算的良苦用心又觉得憋闷。
兜兜转转,只恨造化弄人。
谢轻舟替她捋捋气,插嘴问道:“离姨不是轻易放弃的性子,夫子与她为何能断得如此彻底?”
“到后来,我本已下定决心接受她的心意,甚至在某日听闻人族士兵谈论起长生不老术之时头一次对修道法术之事生起了兴趣,我是真的想与她白头偕老走过长长久久的一辈子。”柴夫子感慨,“可谁知天意捉弄,还没等我表述心意,天地浩劫骤起,妖兽为祸人间,自那日起阿离便消失了。”
当年离姨在忘川河边找到他,便应是从人界匆匆赶来吧,谢轻舟心中故事原委有了雏形,夫子与离姨之事无法论谁是谁非谁对谁错,一切皆是缘分与时机。
他陡然想到自己曾与嘉荣错过的百年,忽然满足于眼下的幸福,他的眼神温柔落在嘉荣身上,徘徊眷念不舍离开。
嘉荣顾不上细探为何谢轻舟落下的目光这般缱绻深情,此刻她听完柴夫子所言只觉感慨唏嘘,但她心里又琢磨不出也说不上哪里不对。
她蹙着眉陷入沉思,片刻灵光一闪而过,柴夫子看上去正值不惑,哪里会活过百年?
难不成这世上真有长生不老术,能让容颜永驻岁月永存?可如此禁术连人皇谢帆都未曾寻及,夫子又是从何处得来……
嘉荣想到这满头雾水,她困惑地望向夫子,小心询问:“夫子,学生有一事想问……”
柴夫子摆摆手,令她止住,“我知你想问何事。”
他接着慢慢道:“其实,我曾葬身于当年的天地浩劫之中。”
嘉荣心惊,顿时层出不穷的想法从脑海中划过,难道夫子乃鬼族之人?可他明明凡胎肉身……
她感觉自己这过去百年的修为学识有些不够用。
“莫不是与离姨有关?”谢轻舟也不太确定,但他还是踌躇问出口。
柴夫子唇角微微勾起,但嘉荣观他面上的神情却是无尽悲凉,“确是。”
“你们成婚当晚,我将醉酒的阿离送回府邸,才终于从她嘴里套出了困扰我几十年的秘密。”他缓缓言,“月离因为我,下冥界与孟婆做了交易,而脱去神籍,便是她付出的代价。”
嘉荣瞳孔微滞,心下只觉得意识停转思绪短路,她不自觉握紧谢轻舟的手。
柴夫子:“我不曾忘记前世记忆。”
“天地浩劫之时,人魔边境的村庄乃是妖兽屠戮的主要战场,我也没能逃过那场灾难,最终葬身于妖兽腹中。”柴夫子的目光浮沉,嘉荣看他好似望回过去,那处他记忆里最深最深的地方,“我死前因心中放不下对阿离的执念,徘徊于奈何桥迟迟不愿喝下那碗孟婆汤。”
“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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