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老九门(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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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盈袖在梨园里听二月红讲戏,过了九岁的生日,二月红开始认真叫她唱戏了。盈袖很喜欢唱戏时候的感觉,咿咿呀呀的,婉转之中自有一个故事。

这时,有人进来说,有个日本女人求见师傅。师父不喜欢日本人,让班主出去找个借口推了。又找了人过来问,方知是园里有个伙计收了日本人的好处,帮他们传了话进来。二月红辞了伙计,准备打道回府了。盈袖见得了闲,干脆央了师父准她出去玩儿半天。

街上人说有一伙人买了一处宅院,更奇怪的是,那里面有日本人,还有几个美国人。盈袖心想,就是这伙人要找师父了,就是不知是什么事。

在街上晃了一圈,买了几个新鲜的果子,盈袖决定去盘口骚扰一下陈皮,顺便让他查查那群日本人是什么来历。却没想到,,,正瞧见,,,

好像自从盈袖撞见那个日本女人用所谓的“灵药”诱惑陈皮,请他帮忙说服二月红给他们办事,长沙城的动荡就陡然闯进了红府里。

陈皮给千辛万苦得了那“灵药”,却被解九爷发现那其实就是吗啡。这么说可能没人会觉得“可笑”,不过,若是换一个说法,那东西和林则徐虎门销烟禁的东西是一类的,大概谁都明白了。那是饮鸩止渴的东西,是催人去死的东西。

师父震怒,狠狠的训斥了一顿陈皮。这是迁怒,大家都知道陈皮是好心。盈袖更知道,陈皮不希望师娘死的心情和师父是一样的。因为,他看师娘的眼神和师父一样,只不过多了些隐忍。

佛爷,齐八爷,师父带着师娘去北京求一味叫鹿活草的药,钱花了个倾家荡产。药吃下去之后,师娘精神了些许,师父以为师娘有救了,他变得开心一些了。可有些事是瞒不住小孩子的。盈袖看的分明,师娘仍然在一天天的衰弱下去,甚至在师父看不见的地方,她的病情比以前更加严重了,盈袖知道,师娘没救了。

在一个阳光不错的日子里,师娘把盈袖叫到了跟前。

红夫人躺在院子里的躺椅上,手边有一个小盒子。她瘦了很多,看起来羸弱不堪,令人眼眶发热。

“师娘,您好些了吗?”盈袖跪在红夫人身侧,双手不知道应该放到哪里,最后,她把它们放在了师娘盖在身上的毯子边儿上,并狠狠的攥住了它们。

“傻丫头,我们都知道的,没救了。”红夫人眼里是那种看透了生死的淡然。“今天找你来,是其他的事。”

“师娘!”盈袖打断她的话,不明白她怎么能这么若无其事。可她张了张嘴,却觉得自己的喉咙像是被什么攥住了,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大滴大滴的往下落。

“盈袖,你听我说”红夫人的声音慢悠悠的,像是从很远很远的地方飘过来的。“你已经快十一岁了,二爷说,打算等你十一岁生日过了就让你出去放野。他精挑细选了几十个已经下过的墓,按着难易程度排了序,估计够你走个五六年了。他还准备给你带一群鸽子,让你每下一个墓就给他写一封信。”红夫人说到这忍不住笑出了声,她把手边的盒子递给了盈袖,“这是当年你娘给你准备的嫁妆单子和这些年我给你攒的添妆单子。”

“你知道,师娘的身体就这样了,恐怕等不到你回来了。”盈袖拼命的摇头,不想继续听下去,她已经什么都看不清了,哭的很是狼狈,最后干脆把头埋进了红夫人的怀里放声大哭。她已经失去一个母亲了,现在即将失去下一个。

红夫人用手摸着她的头发,一下一下的往下顺。“好孩子,人总是要死的。我们总不能陪你一辈子。东西都在库里,一会儿我带你去看看。那可都是好东西呢。”

“丫头,你们在说什么?”二月红走过来了,脸上还带着笑,“怎么我们红府小纨绔哭成了这个样子?像只小花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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