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原谅你了(1 / 3)
这饭吃得不愉快。
本来就没有什么味道,全是些浆糊在嘴里,淋湿的纸团儿一般。现在更是觉得口中干涩难忍。
遗昕好似一尊石雕,褪色的脸上罩着颓唐的铅色,然而精神上似乎显得沉静。
我冷着脸看他。他几乎是静止不动的,仍自顾自的拌面,但没吃过一口。
我在凝神注视他的时间里,蓦地产生一种幻觉,他是虚幻的,假的,不真实的。
我颤了一下。
“遗昕。”我叫他。
“嗯。”沉闷有力的回复,回声在我心谷上久荡。
心上像有一块巨石搬走了。
还好。
“我原谅你了。”眼睛转向别处。
在某些特殊情况下,往往是,嘴巴先过头脑。
情感不加思考,冲动胜过理智。
我以为要静默了。
然而,不可思议的,一个声音响起。
“其实它闻起来挺香的。”
遗昕捧起碗,操着筷子举起一溜面丝儿放入嘴边。
我静等他吃完。
在路上,太阳很大,热辣辣地灼烧着。我倦怠地拖着步子,心里还回想着刚才的事情。我和他莫名其妙的开始争吵,莫名其妙的事件和解,同时彼此心照不宣地绝口不提刚才的争吵。
我跟在他后面,犹豫了半天,才开口问道。
“我们这是要去哪啊?”
“教室。”
“为什么要去?”
“这是一个学生应该做的。”
“你退学了。”
“可我还是学生。”
“可你退学了!”
我惊悚地汗毛要竖起,倏地发觉出遗昕有一种可怕的系统化的执行精神。这种精神,冥顽不灵,顽固不化,似乎坚不可摧。
“你为什么退学?”我后退一步。
“我不知道……”他呆滞片刻,露出少有的困惑。
“怎么会……?”
“……”
“你不好奇吗?”
“……不!”他钝冥地摇头。
“不会……吗?”
“不会。”听罢,他仰头思索着,良久的沉思后,坚决的否定。
我一时不知道要说什么。却也清楚的意识到再在这个话题上讨论也没什么作用。因为我自己也没大想清楚。
心里堵得慌。不如听他的罢,且去看看。
我随着他进去,挑坐在教室第一排边上,教室吵吵嚷嚷像一个炎热憋闷,畅叫扬疾的夏夜的动物园,里面是杂七杂八的各种野兽,乍一听是轰隆轰隆,咔嚓咔嚓的打雷声,接着伴有狂风独特的闷声闷气,呼呼作响的喘息声,再往细了听,尖着嗓子碎声碎语的鸟,此起彼伏的乱嚎的狼,笨重的,低声咆哮的熊。忽地,内里凸起一声锐利的嘶叫。定是哪个嚣张跋扈,趾高气扬的狐狸为了博取众人眼球,故意制造出狡猾的喧闹。声潮接着起伏,高高低低,远远近近的音调更明显了。燥热升腾,气浪愈加沸扬急躁,来势汹汹。园子呈出一派次啦啦,乱烘烘的氛围。
我坐在前面,听的是心烦气躁。恨不得立即掀起桌子,蓄意造出威慑众人的声响,好让他们闭嘴。
遗昕神态自若,手臂往桌上一支,头靠在手掌上,懒散地瘫在桌上。
我拉着脸问他:“不觉得吵吗?”
“还好。”遗昕飞快扭头,满不在意地一笑。
“铛——铛——铛——”
极具警示意味的铃声严肃地鸣响,教室的哄叫声遂有减小的趋势,门口突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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