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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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正十五年,宣平王世子谢思靖踏归都城之际,遭受蓦然袭击,离奇失踪。此事传遍朝野,一时间震动四方,众口纷纭,谣言飘荡。

彼时天正朝方举大军出征,宣平王自属威仪凛然之主,历年征战无往不胜,声望彰显。然此次出征,却频频遭逢败绩,城池连番受敌侵围,将士身死。朝内遂遣使谈判,纵容降城之事。

数月后,一则传闻如云雾般弥漫,直指宣平王父子乃其叛国之谋。事实难辨,朝廷内外犹豫不决。

当今圣上获悉此事后下诏彻查,特派遣朝廷贵臣前往,将宣平王暂扣以待审讯。谁料途中宣平王似是察觉事迹败露,怀揣逃亡之意,竟以拒捕之态与官兵激烈交战,被当场击杀。

朝中闻讯,众人忿怒填胸,京都御史台蠢蠢欲动,御前红袖挥舞。圣上最终宣下圣旨,下令彻查宣平王府以彰昭天下之公义。

三日后大理寺不负众望,从宣平王府中搜剿出数封父子与敌军勾结的信函,一时间府内尽被拘禁入狱。

昔日王府显赫耀眼之景,如今已转为残垣断壁,而昔日的荣耀也尽成浮云。

天正十八年春。窗外洁白的雪花覆盖了整个大地,萌芽的树枝似乎在雪的映衬下更加娇嫩。

侍女流轻把大夫送走后立在床榻前,看着眼前的主子,双眼通红。主子的病情愈发恶化,她本应是这个春天中最美的花朵,但现在却如同一朵残败的花瓣。

谢思蘅思绪如烟雾般缭绕。自她在狱中脚筋被挑后,她如今已是半个废人了,曾经的辉煌与荣耀,在那狭小空间逐渐远去,剩下的不过是内心那一点坚守,但如今她后事已经交代好,也算是一种解脱。

“流轻。”谢思蘅气若游丝的开口。

“郡主,奴婢在。”流轻急忙弯下腰来候着。

“傻丫头,别哭了。还能走出牢狱看见你,我已是很满足了。可惜,我现在这副样子,终究是让你白忙活了一场。”

流轻听到自家主子的话顿时泣不成声:“郡主......你,你别这么说,你会好起来的。”

谢思蘅无奈一笑,打断她:“流轻,你去把那个人叫来吧。我想见他一面。”

这些日子谢思蘅心中其实早有所悟,虽然她被囚禁于狱中已有两载,狱中防备或许不及往昔,但若仅依靠流轻一人,恐怕还是难以将她从大理寺解救出来。

流轻的性情她了然于心,如此周密的计划必然有人在背后相助,而那人很可能就是流轻的新主人。至于这人是敌是友,目前尚未得知。

入夜,门轻启,一名男子步入室内,环顾四周方才寻觅到窗边卧榻这一抹羸弱纤弱的身影。

此时的谢思蘅一袭秀发如瀑垂肩,容颜苍白。眉宇间透着沉思与忧虑,宛如一朵素雅的梅花,在这寒冷的夜晚孤独地绽放。

谢思蘅稍感察觉转过头,发现了来人,微微一愣。她认出此人:“原来是你。”

来人并未作声,静等着谢思蘅下文。

谢思蘅如今这副身子已经经不起消耗并不想绕弯子遂直接开门见山道:“大人费心救我出狱,莫非也是为了虎符?”

那人缓步向前行了几步落座于一旁的凳子上,自斟了一杯茶,慢慢品味着。片刻之后方才开口道:“是,也不尽全是。”

谢思蘅疑惑道等待着对方的下文。

男子倒是不急,轻轻吹了吹杯中茶叶,徐徐启齿道:“昔年云州你既救我一命,今日之事就当是我的回礼,他日互不相欠。至于你的婢女,当时救她不过是觉得她于我可能有些用处,各取所需罢了。”

好一个唯利是图的男子,谢思蘅听他直言不讳的剖析无奈地摇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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