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山童姥什么的很过时哎(1 / 3)
吉原永远透着一种深夜绽放的靡丽,就像是给王侯棺椁中装饰着的华丽陪葬,烛花摇影下是带着腥的死气。
地雷亚将沾满血的汗巾扔进火盆里,拎了一壶酒饮了半口便尽数倒在了狰狞的伤口上,那种直冲天灵盖的刺激感让他忍不住低声笑了出来,疼痛才是最真实的,肾上腺素带来的兴奋感夹杂着这股恨不得将人灵魂抽离的剧痛反而使他有了难言的愉悦。
上了药包扎完后他就躺下了,脑中轻微的眩晕仿佛云雨后的余韵,空气里是他熟悉的带着血腥的焦糊味,这让他感觉有些安心。
但这种安心很快就被门外的声音打断了——
“首领,楼主召见您。”是百华团负责处理杂事的属下。
地雷亚应了一声,撑起身换上了一件干净的外袍,拉门而出。
他知道他擅自外出的事瞒不住凤仙,即使凤仙这些年都不曾离开那座高阁半步,但这座永夜之城是他的,他能知道所有事。如果说自己是在树木丛林间结网设陷的蜘蛛,那凤仙无疑就是囊括这一切的森林,他以绝对的实力,张开了最大的网,牢牢地将整个吉原握在手心。
凤仙的房间就在这座高阁的顶层,与其他地方不同的是,他并不喜欢点灯,仿佛厌倦的不仅仅是外头的烈阳,而是所有光明,而在房外的廊间凭栏望去看见的灯火阑珊会给他一种不在人间的飘渺清冷之感。
地雷亚见到他的时候,他便在那栏上倚着,手里像拈一朵花似的拈着一碟清酒,即使是如此闲适的姿态,也遮掩不住他长年累月征战所培养出的杀伐之气。
特别是地雷亚此时受伤虚弱之下,那样酷厉的气势更是压得他有些胸闷。
“你老了。”
地雷亚明明只有凤仙一半的年纪,却被他说自己老了。
“那年你身上的血腥味可比现在浓,但眼神里却嵌着地狱之火,时隔多年,是这地下的花丛耗尽了你的嚣焰?还是外面的凛雨熄掉了你的炎种?”凤仙甚至没有在看他,抿唇啜了一口清酒,斜瞥着高阁下那片红灯绿瓦,眼底映着暗红色的幽光。
“你的话变多了。”地雷亚的声音沉闷发涩,像是许久没有说话后的那样哑,他绷带下的脸因为疤痕增生的组织牵扯着那双眼,显得有些可怖,“人老了就会开始絮叨,何不干脆点杀了我。”
“哦?沾了一屁股麻烦想回来找人收尸了?你又为何不干脆点死在那群乌鸦手下,至少你的腐肉能让他们叼上几天。”凤仙将酒碟放在栏杆上,“还是说,死在辉夜之下会让你比较能容易瞑目?”
这话说得又轻又淡,其间的意味却如蛇鳞绕颈般地阴冷。
地雷亚沉默,凤仙果然什么都知道。
“乌鸦总会嗅着味跟来,我知道该怎么做。”
他其实不必“趁机”去对幕府里的那位出手,他很清楚即使德川定定下了台,即使御庭番已被解散,那人身边也有着不输当年服部家的护卫,事实证明这些都是对的。
他在衰弱,正如面前的凤仙一样,他们“被困于”难见天日的地下,他们在不可逆地老去,身心皆然。
而外面总有在成长走向强大的新生代。
对于仇恨他也没有那么不甘了,只是还是想去试一试,无关任何理由,他只是想去而已,死于复仇之路上也许会比较圆满?
只是在长刀入体那一瞬间,他猛然想起这几年来绽放在他眼前的清皎。
死在辉夜之下确实比较容易瞑目吧。
所以他回来了。
凤仙闻言后自斟自酌,想了些东西,到最后却又觉得都无所谓了,摆了摆手道:“不管你在逃离或是追求什么,收好残局后别让我再见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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