撕裂(1 / 3)
布鲁塞尔市中心医院,高级病房里躺着老人。
阿莱西亚下车后立刻坐上出租车,她不在意昂贵的车费——她想回到家人的怀抱,立刻,刻不容缓。
她感觉自己的精神正在崩溃,清醒而绝望的陷入内耗与自我摧毁。
『你还有理智,你不害怕。』她努力说服自己,与洗脑无异。『得到他们的力量,你就拥有对抗一切的勇气。』
哪怕是失去蒂博·库尔图瓦的痛苦。
她气喘吁吁跑进医院,向护士出示自己的身份证明,得到托马斯的病房号。
马上见到外公外婆的喜悦战胜不由分说的痛楚,她麻痹自己——她是强大又坚强的,她不可战胜。
她的脊梁必须是挺直的,她必须是一鼓作气的。
这样她才能守护自己。
靠近病房时,她的心脏跳得很快。即将见到自己精神支柱的感觉不是幸福,而是如释重负——这是她一向的认知,只要把自己推给他们,她就不用处理复杂的情绪问题,当个甩手掌柜逃避现实就好了。
透过磨砂质感的玻璃窗,他看到抱着婴儿的女人与站在她身旁的男人。女人有一副她熟悉的相貌,正调笑怀里的孩子。
安娜板着脸坐在凳子上,脱发的老头坐着,面色红润。
他接过女人手中的孩子,故意做了几个鬼脸哄他开心。
向下的门把手正在颤抖,最终她没有进去。
阿斯泰尔的儿子,像一根无法避免的针刺穿她的心脏。在她没有出现的时间,他们是真正的一家人在一起。
而她被仍在根克的房子里,独自品尝失恋的痛苦。
『原来她能笑得那么高兴啊,原来她不是不苟言笑的老板啊。』
与她结婚的男人英俊潇洒,安静地站在妻子身边。他们相识的年纪已经很大,没有犹豫就结婚了。
他不知道阿斯泰尔有一个女儿,他只是跟妻子和儿子来看下岳丈。
阿莱西亚如坠冰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去的。十月份还不算冷,温带海洋的气候总是温和湿润的。她坐上出租车准备去火车站,路上看到布鲁塞尔的大教堂。
那样金碧辉煌又不乏神圣优雅,她平生第一次如此虔诚的祈祷。
『主啊,原谅我吧,带走我吧。』
她不想看见他们任何人。
这种恨意是有迹可循的,任何一个孩子都不会愿意父母过于爱护自己的堂兄弟,他们会萌生最原始的愤怒。
对于最亲近的人,人总是渴望被偏爱的。而这股偏爱一旦不能时时奏效,就会变成定时炸弹。
布雷到布鲁塞尔,布鲁塞尔到根克。路途遥远,阿莱西亚作为一个青春期的女孩,不得不一直保持清醒。从火车下来的时候,她已经不能称为一个人了。
舟车劳累和心灵的疲惫,令她说不出任何话。她只想回到家里好好睡一觉,什么也不想,明天总会有办法的,她是有时间处理一切鸡毛蒜皮的。
要是现在继续深思的话,她一定会疯的。
太阳穴的疼痛仿佛一记重锤,阿莱西亚的大脑被它占据,无法思考。
一具行尸走肉推开门,她确信自己的泪腺再也无法流泪,却无可避免的悲伤。
家里没有人,她沉默走上楼梯。卧室的设施还在熟悉的位置,她直接缩进被子的怀抱。
她做了一个冗长的梦。
在梦里每个人都想杀死她,每个人的表情都那么狰狞。阿斯泰尔扯她的头发,汉密尔顿说着违心话,却只想要她的器官。
就连唯一的庇护所也为敌人敞开怀抱,稚嫩的婴儿嘲笑他的不自量力。他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