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雪也相过(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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撑过来的。

一片夜是安静的,但几百个夜色拢在一起,就成了巨大的、密集的、无可回避的喧嚣,迫使她总是醒着,始终无法安眠。

当初离开,就是不想要面对这样的状况,她不想在他脑海里灌输他们曾经有多默契,这长长的一路,不是几句轻飘飘的言语就能概括的。

若是只凭言语就能重拾爱意,那爱这件事,未免也来得太轻易了。

最后累极倦极,稀里糊涂地睡着了。

圆月淡下去,乌云移过来,将半个天空都遮蔽了。

沈无淹又回来了。

敲门时没人应,他一直在后院里,也未见她出过门。

将桌上的豆灯点燃,才见李及双在塌上睡着了,半躺半靠,蜷着一条腿,姿势不甚舒适。

他朝她走过去,豆灯微弱的烛火将他的影放到极大,投在她身上,如同一个紧密的拥抱。

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想见她,哪怕只是这样看着她,也很好。

“殿下。”他开口唤她,唤了数次,也未有回应。

于是他单膝上塌,软塌承受着他的重量,发出一声悠长的“呃吱”,似是不悦。

她忽然睁开眼,目光迷迷糊糊地扫过他的面庞,复又闭上了,似有笑意从轻轻牵起的嘴角露出来,很快消散。

他都看得到她脸上的泪痕,一道一道,网在心上,风一动便缠紧来,要他连呼吸都要绞断了。

伸手从她的背上穿过去,指掌掠过乌缎般的长发,痒意迅速漫到心口里。

另一只手臂正要从她膝窝下穿过,她再一次醒来,意识到眼前的人不是梦里的人,按住了那只要抱起她的手。

她气力很小,几乎是软塌塌地搭在小臂上,但他乖乖地停住了。

“我有哪儿没有说明白吗?”她问,挪了挪身子,想避开他身后的手,没有成功,他自己抽出来了。

她其实没有完全清醒,只知道他靠得太近了,近到她忽地陷入前功尽弃的危急时刻。

“我知道你的意思。”他端正坐好,敛起神色,谈判一般,语气坚决,“白天因为想要听你的话,顺你的意,反而做错了。或许不要听,才是对的。”

他欺身上来,双手环撑在她身侧,在离得极近之处停住,望着她的眼睛,“殿下,我知道我来晚了。”

他忍不住握住她的手,她的手腕如此纤细,腕上再无当初被缚的红痕。

“在洛阳的神贶节,人们会游着你的神像,那神像与你不像,但你都不知道有多少人在惦记你。”他说得认真,也是实话。

她敛起锋芒,宽慰一笑,对这时隔两年,从千里之外翻山越岭而来的消息报以最平和的善意。

但她没有回应,仿佛听过就过了,不需要言语来确证。

“其实我觉得自己不单单是忘了你,我还忘了当初为何出发,这一路是如何坚持下来的,所以我现在几乎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说,声容哀婉,细碎的烛光塑起他的轮廓,倔强又迷人。

“我不知道当初你为何选中我,或许你后悔了……”他努力说着,每一刻都想要恢复那些回忆。

“没有后悔。”她打断他,开始不敢回应他的目光。

他眼里有微弱的光亮起来,“我也没有,一定没有。”

她嘴角微微往上牵动,将手抽出来,不以为然地狠心拒绝:“问题不在于你如何,是我不想了。”

一遍遍领教她的残忍,他神色近乎破碎,很快,他伸手圈住她的背,道:“那你亲口说一遍,你不要我。”

她说不出来,且看得出来他生气了,眼尾泛着一角狠厉的潮红,但他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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