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恩若许归田去(2 / 3)
应付,只能采取绥靖政策,纵容这些太阿倒持的现象。
其中与她有关的那桩事便是大约四年前的禹阳节度使刘代之乱。
最初,刘代为叛臣建立祠堂,想以此要挟朝廷,遥领宰相之职。
当时朝廷疲于应付各地作乱,不想再起兵戈。
父皇为了让刘代拆除祠堂,不得已答应了这一无理要求,同时还打算把她嫁给刘代的儿子,期望能以姻亲之盟固结其心。
她之所以没有嫁成,是由于岳庸曾向父皇进言。
岳庸说刘代心高气傲,若嫁的不是嫡公主,反而更容易激怒他,觉得朝廷有所轻视。
就这样,出嫁的是十四皇姐,她侥幸躲过了一劫。
没过多久,贼心不死的刘代又叛乱了,最后朝廷花了一年多的时间才平息,此是后话。
岳庸这举是明贬暗救,因没有机缘相见,他事后没有向她做过解释,但她明白这番苦心。
给她解山茄花毒亦然,他虽没有多说它话,可哪一样都是在为她考虑。
他救她两次,她都没能报答。
时至今日,她豪不避讳谈起此事,甚至坦然承认:“所以,你说的对,若他没有变成伥人,我应该会嫁给他。”
此事过后不久,岳庸向父皇进言,希望迎娶十六公主。
她与岳庸少时相熟,那时她羽翼未满,獠牙未长,是战战兢兢看人脸色的庶公主。
后来她变成了现在这个模样,但凡能够反击就绝不向人低头,岳庸性缓谦逊且与世无争,不会喜欢这样的她的。
当时她虽然对他只有报恩之心,而无男女之意,但嫁给一个知根知底,对自己有恩的男子,好过被当成姻亲的工具,嫁给未曾蒙面的野心家。
说白了,这样的归宿比当时全天下所有女子的处境都要好上许多,不圆满,但也不悲惨。
但他们都走向了各自的宿命。
父皇当时未置可否,遂命岳庸任谅军长史,随越王出征,婚事容后再议。
此事顷刻间就传遍了宫廷内外,沈无淹想必也曾听过这个传闻,否则不会有此一问。
皇姐们更是拿了此事当面奚落嘲笑,说她再一次还未出阁便成为“弃妇”。
后来,岳庸随军南征,在栎阳关外被伥人所伤,中了青络脑。
他人回来了,却早已死在了栎阳关。
故事说完,沈无淹久久未发一言,她几乎说了一宿的话,终于是困了、倦了。
“你怎么会中毒?”他问道,所有事情里,他只关心这一个。
她不知如何回答,望着空空的帐顶,想起宫中的帷帐,帐角衔着九凤金铃,环着七色流苏带,风吹来时光影幢幢,鸣如珩佩。
单看上去,是金丝光影闪耀的华彩,要贴近了细看,看到眼里都流出愤怒与恨意,才能瞧见那华美丝线里渗出的血珠。
“因为我娘亲只是一介宫女。”她答,“更因为我不愿向这个出身低头。”
沈无淹没有在这个问题上过多纠缠,转而澄清道:“刚刚我说听不到是谎话,我听得到的。”
“我知道。”这三个字终于轮到她说了,他嘴上说着不妥,身体早就决定留下了,但留人的话还是得她来说。
她翻了一个身,又想回那个问题,她没有后悔南下,若不为青络脑,她一样会寻个由头出发。
她侧身而卧,眼睛在黑夜里闪着熠熠的光,看清了自己。
青络脑的解药没有找到,但她离开了身不由己的深宫,在这条险路上获得了最珍贵的东西——自由。
她总觉得,自己这个心思父皇是知道的,他准她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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