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道桑麻长(2 / 3)
及双想也不想便跑过去,庚柔叫着“别碰他”时,他已站定回头,由她抓住自己的手臂。
“别碰,小心他发狂。”庚柔又叫起来,语气有些忿懑。
根本不用伸手去揭他的面具,就凭那双眼,李及双就认出了他。
她张口想叫他的名字以做确认,但半个字都说不出来。
“为何?”她有些哽咽,清楚看见他那双漂亮的眼睛里染了一层深深的墨绿,“因为我没回答你么?”
他没有回答,满眼都是她,像怎么也看不够,再也看不够的样子。
她伸手去摘他的面具,他先是微微闪躲,最后还是任由她摘了下来。
在触到他的时候,指尖如被一块冰嘬了一口,她心上一凛,手都有些颤了。另一只手干脆握住他的手掌,冰凉直传到周身。
“你生病了?”她问,握得更紧了。
旁人都问他是人是鬼,只有她问的不一样。
他轻轻抽出手,只说了句:“当心着凉。”嗓子也是哑的,这下他们终于有一些表征上的共同点了。
从死人堆里逃出来是要有些代价的,她知道。
他只是说:“现在已好些了。”
她心疼起来,便问:“你的伤呢?”
她明明看见青铜矛下去,鲜血飞溅起数尺,如受在己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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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他醒来时,周身如置数九寒天,寒气逼人。
腹中插着一枚青玉鸟形佩,实际上是一柄兽面纹的鸟形玉刀,尾羽呈勾状,紧紧扎进皮肉里,只留短短一截在外,强行拔出来,便会扯肠带肉,立刻因失血而死。
所以他没有去动那柄刀。
周围一片黑暗,隐隐约约有水声传来,四肢能伸展的空间有限,他应是还在棺木中。
他费了很大的劲,才把馆盖移开,饶是他一向身强体壮,也不太吃得消,换做别个再弱一些的,只能困死在这四寸长棺里了。
出来之前他回头望了一眼,身下的尸体面目仍旧清晰可见,衣着打扮是岩骀首领入殓时的既定制式,只是绝没有昨日打斗时那般高大。
他翻身下水,水面仍旧漂浮着白茫茫的雾气,但天色亮了许多,是将明未明的光景,当中不见李及双。
水仿佛能够顺着鸟形佩在腹腔中清洗游荡,他好不容易才游上岸,岸边没有人,只有那艘搁浅的船,一头搭在沙泥里,另一头随着水波来回摆着。
这个林子保留了他们的所有踪迹,只有他背着她来时深深的脚印,没有她的,他知道她应该是离开了。
艮宫是少男之象,没有理由要留她。
风吹过来的时候是最难受的,像是长着利刺的舌头,一下一下地舔着骨,他捏了捏衣角,最厚处的衣料也早被风吹干了。
才知道冷不是从外而来,是自内生发的。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他不觉得饿,也不困,就只有冷,剥夺了所有感觉的冷。
他甚至好像没那么想她,并不是恼她,他从来没生过她的气,只是像接受了所有事情一般,说不上是平静还是麻木。
忽然,他看见前方有一伙人,围坐在一片空地上伸长着手烤火取暖。
他走过去,却见这伙人面目模糊,手却有两倍之长,再看其他人,均是一样。
中间那团火不是红色的,是浅蓝色,细细小小的一团,火舌摆动着,互相缠绕,如开在土里的奇异之花。
几个人不说话,就望着那团火,攫取着那并不存在的暖,有时互相推搡一下,很快又摸索着安静下来。
他只停留了片顷,便继续往前。
又见过一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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