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丧(1)(1 / 4)
时维七月,眼瞧着就要到寓安公主出嫁的日子,轻云楼的消息锁得严丝合缝。都说女人最美是在出嫁的时候,公主却没有动静,好像在婚前就已经死了,从此便可一直美下去。
“让你打听的事怎么样了”,程诗南急问。
“美人”,婢女金兰道:“实在是问不出。轻云楼只说公主备嫁,不见闲人,有事都要先禀皇后娘娘。”
“那宫外呢,派人可出得去?”
“美人要上哪里去”,金兰急道,“无章台的首领侍卫都走光了,只剩下几个晨扫的,无诏是不得出宫的。”
程诗南不由得来气。自从陶姝伶失约,她便觉得不妥。点香看过几次,只见轻云楼外被人额外加了法,强光障目,看不见一丁点儿消息。离七月十五只剩两天,穿越之法还没有找到,难不成两人就一辈子在卫朝各安其所?或许她可以,但陶姝伶绝对不行。
和亲是女子命运的下下出路,何况陶姝伶还是那么个要强的人。程诗南想,是自己连累她来到这的,如果就这样认了命,自己都难原谅自己。
“金兰,你可知四王爷府在何处?”
“奴婢知道,就在京中”,金兰皱眉道,“但奴婢听说王爷被皇上派了事,您就是找到了府邸也未必能找到他呀。”
“被派了什么事”,程诗南问。
“这奴婢就不知道了,也是被管事召集训话的时候,在路上听的。”
“下去吧”,她心烦意乱,手上不停地胡点五色香。
程诗南想,轻云楼被封了,但唐长风还是应该看到的,便一次次点香找人。但不料宫里的封印又被加强了数道,万物都不得其法,更别说看到宫外的事了。封印能加便能破,但这是个逆风解盘的活计,无力可借的话,就连自己的师父也未必愿意一试。此刻情形不比寻常,她想到无章台东南角的那片树林,灵兽出没,气息异动,或许可勉力一试。
程诗南拿上法器便只身来此,见四下无人,先做法建了隔断以免搅扰。接着便用小刀将树枝割下摆作心轮状,在轮内倒上清酒,渥出高地,再随意撒一把断枝起卦。雷霆微作,天色突沉,问天无误后,她刺破中指指尖血,滴入轮内,再依次摆出破开顶轮和眉心喉脐的手势,合五行之力与封印一战。
当意念集中于头顶时,程诗南周身脉轮发痛,她强自忍住疼痛,嘴里发出“吽”的一声,霎时疼痛的脉轮竟如电闪一般在体内窜了一遍窍,让她难以自持,瞬间疼晕过去,幽幽转醒时,天色又沉了几分。
与天斗法之术,无外乎阴阳相抗。往白话里说,无论自身是阴是阳,只力量的绝对值大过封印的绝对值,那么管它封印是阴是阳,都可破开。
程诗南想,方才自己借指尖血提了阳气,力不但没有抵消半分,又全然回到了自己身上……此时,只可用阴力再试一次。她明白,自己阳力不高不低,未能相抗,阴力也必然不高不低。她记起原先唐长风在此处射死过一只鼬鼠,能闯入封印的鼬类必有修行,尸血又性味至阴,便慌忙翻开尸坑,见它已腐化了许多,只用银针点酒萃了血,又把阵法反摆了一道,顺势破开了封印。
瘴紫色的屏气从一个小孔扩开,程诗南加紧念咒,这洞便势作流云,一路延展开去。一时间,林内群兽的声响如松涛,如石聚,天光作弥留的盛景,返照回人间,程诗南伏地望向山脉消逝在天堑的地方,几乎要昏厥过去。
且说内宫封印一开,生死灵道流涌,魑魅魍魉顾不得漏液才出,窜行在宫内各处。人皆有灵,或强或弱而已,此时鬼魅摄取灵气做食,一时间四下里各色的气息混着血气都往天上窜,皇后立即吐血晕倒,只一刻身上便起了大大小小的尸斑。轻云楼的屏障亦是弱了几分,梵窗铃霎时就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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