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幕(1 / 5)
情况变得不妙起来,同学来看我,大为吃惊。
“你这是怎么了?那个出马仙说的不准吗?给我老姨看的就可准了。”
我住回了学校宿舍,有些不适应。听说原来的小区已经戒严了,警察正在查一起人口失踪案。
“不能说不准,只是……”,我抹抹前额,“我原本只是能看到过去,已经发生的事,还有一些零零碎碎的画面。现在我还拥有了一个鬼屋,一口老血,一桩命案,和一个新的世界观。”
同学“噗嗤”笑出声来,喜剧果然来源于悲剧。
“李宏亮是真的不厚道,每次答辩都是他在那瞎逼逼学生的错别字。而且胡塞尔的观点那么难,我觉得你做这个题目是给自己找麻烦。”
“对,你说的没错,我就是在还原我看到的现象,然后一不小心就彻底疯了。”
“警察找你做笔录了吗?”
“做了。”
“那你怎么说?”
“当然是如实说了。”
“如实要怎么说?”
我叹口气道:“我们是朋友,听说她会捉鬼,我就去看她表演。戏演得很精彩,气氛几次都烘到了顶点,就是没看到对手演员。回来在楼梯间的时候她还大概在戏里,整个人手舞足蹈的,很兴奋,没站稳就掉进去了。我一激动,吓到吐血,之后就不知道了。“
她又笑出了声,“结果呢?”
“听说暂扣了法器吧”,我揉揉眼睛。
“那你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觉得被骗了?还是……”
“我相信”,我说,“我只是没法解释我的相信。”
“为什么一定要去解释它呢?你太较真了。”
“为什么不要去解释?为什么甚至在哲学史上都没人去解释?我不相信从古到今就我一个人体质特异。然而我们对现象的讨论,居然只集中在吃穿用度的层面,你不觉得很可笑吗?”
她看着我不说话。
“况且”,我又叹了一口气,“我现在看到的画面越来越多,也越来越清晰。或许我很快就能弄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你又看到什么了?”
“有一本日历,时间停在2047年3月5号,3月5号是我的生日。那个时候,我应该是51岁,我看见自己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周围围了几个穿黑衣服的人。我戴着呼吸机,可能是死了。”
“啊”,她惊呼,“你别吓我,然后呢?”
“没有然后了,我觉得很悲伤……我是说,我觉得那个时候的我很悲伤,一种排山倒海的难过从画面里扑出来。”
她不说话。
“当然了”,我点点头,“只活51岁就中道崩殂了,短是短了点,对吧?”
“还不一定呢,别那么悲观,说不定再往下看你就起死回生了。”
“太折磨了“,我哭出声来,”还不如现在就死了。“
我们的谈话无以为继。
晚上我早早睡了,迷迷糊糊之间,脸上好像被轻纱般若有若无的东西拂过,很舒服,像三月拂过微风的弱柳,暖洋洋的让人不想动弹。忽而它重重地打了我一下,我才觉出那是个动物的尾巴,厚重的、绵密的、重重地对我迎面一击,一团像点了香火一样的烟裹住了整颗头,一吸就呛进了鼻腔里。
咳咳咳咳咳……
“嘿,嘿,呆子!醒醒,醒醒呀!”
我的脸又被啪啪啪地抽了好几下,越来越像女人的巴掌,却还是有点带着狼毫的大尾巴的感觉。
“咳咳咳……咳咳……”,我不停地咳嗽,眼睛半点都睁不开,“是谁,直接说,我睁不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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