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魔障(2 / 3)
他的理想之塔建立在想像之中,太过完美。历史上长河中的改革家基本都以失败告终,他没有从中看到现实的墙壁坚不可摧,却将其归之于社会文明不够发达,改革者生不逢时,而他幸运地出生在一个改革开放的好时代……
陈芷汀以中文系学生批判现实主义的眼光看到他的理想必将一败涂地,恃才傲物,必将为才学所累。这是古代中国知识分子的通病,怎么会出现在二十一世纪的他身上?
诗称国手徒为尔,命压人头不奈何……
亦知合被才名折,二十三年折太多……
文学作品中太多的壮志难酬,哲学系的高材生怎么会看不通透?依然昂着骄傲的头颅迈步走向理想社会的高塔……
出现在他们感情中的变数是什么?是他不甘平庸的心,是他想要大济天下的抱负,他的梦想、空想、幻想,最终扼杀了他们的感情。
他的这道坎,她最终没有迈过去。她无法解决二人心中的魔障,又提供不了助他攀登的台阶,只能黯然离开,走自己选择的路。
现在,又一个变数出现了。裘江的这道坎,如果她再次绕过去,又会怎样?在她有限的生命里,还会出现几道感情的魔障?
除此之外,还有没有另一道坎。
她心中有一种隐隐约约的不安,感觉裘江的事于她而言并不难处理。感情嘛,没有了说声再见,背叛了说声再见,一方死亡了再见——再也不见,还能有多难呢?
那么,还会有怎样的变数?还会遇到无法逾越的魔障嘛?她似乎看到重重迷雾中一道黑色的阴影,如噩梦压身,无法看清。
做了老师,生命的河流一眼能望到头,永远不会平静,又永远不会掀起惊涛骇浪。新生入学——中考毕业,三年一个循环。这一个小循环的唯一变化是碰到难缠的家长或者抑郁的学生,但半年以后,不也一样毕业?
小小的校园,激不起什么蝴蝶效应;平静的江流,也掀不起滔天巨浪……
裘江喊她过去,他要接听“重要电话”。
看着裘江,她又想到二人最终的结局。怎么办?说分手很简单,充耳不闻也容易,但她真的能放手吗?那天晚上头痛欲裂,第二天醒来时涂亮刚刚回来,两口子一起追问发生了什么事,她却无法说出口。
徐珊已经反复叮嘱她了,她还是没有防住,这怎么跟涂亮讲?况且这种污秽事发生在家里,也是不祥的预兆,告诉别人,等于把预兆扩大化了。虽然她一百个不愿意原谅裘江,但无凭无据,她不能靠“诛心”给他定罪。
法律断案也讲究论迹不论心。
她唯一表明不妥协的决心就是一连两天没有回家。这两天裘江与真真在家里是怎样过的,她不问,也不让徐珊和涂亮问。难得陈芷汀如此强硬,夫妻二人都支持她,谁都不给裘江打电话,就让他在家里做了两天全职男人。徐珊怕真真担心,给她发了短信,说妈妈没事,鼓动她跟爸爸闹。
陈芷汀的心口又一阵撕裂般的疼痛。那一夜的嚎哭似乎拉伤了她的心肺。
怎么办?找证据?找到又怎么样?提出离婚还是以此证据警示他悬崖勒马?
裘江的电话结束了,郑达也终于结束自以为很哲学的絮叨,趴在桌子上昏睡。裘江趁他迷糊拉着陈芷汀离开。陈芷汀问:
“你买单了嘛?”
“买什么单?这种怂人,让他出点血才能长记性。”
“他醉得不省人事,我们不买单就走,不好吧。”
“你走不走?为这种怂人买单?你忘了——”
裘江突然收声,熏黑的脸衬得眼睛黑亮如狼,刹那间又收起刺刀般的光芒,转头四处胡乱扫瞄。刹那的躲闪让陈芷汀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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