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谎言（1 / 2）

婚礼嘈杂，人人私下低语，却更像宣告。

“听没听说，今婚礼的主角之一以前是暖色的清倌，明面上说是不卖身只陪酒，背地里谁知道呢，跟那个迟家小子不过就是陪的人杂和专一的区别。”

“那孟家老爷子怎么同意了？这不是败坏门风吗？!”

先引起话头的人嗤笑:

“真爱无敌呗。”

真爱无敌，孟家那位从小到大都混，为了这事更是绝食跳楼什么都干过，到底心疼唯一的独子，孟家长辈只能捏着鼻子认了这位“儿媳”。

裴一听着，默默投去一眼，那两人背后一冷，四顾找不到来源，只打了个哈哈不再聊下去。

身侧扬起一阵轻微的风，裴一回头，迟悯青亲热的贴着他坐下，熟稔的拉过他的手放在腿上把玩。

他眉眼弯弯，显然遇见了什么开心的事。

裴一没有去探究:

“你看我手机了。”

是陈述的语气。

迟悯青“嗯”了声，抬起头，他眼尾有些红，不知道是兴奋还是其他:

“看了啊，你想家了？等我这几天把事情处理完再陪你回青镇好不好？”

“一一，把票退了。”

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裴一移开眼不再去看迟悯青:

“好。”

迟悯青这才又笑起来，嘴里哼着莫名的歌，轻快的，愉悦的。

一直到司仪宣告婚礼取消，回家的路上，这首小调也一直在裴一耳边回绕，久久不绝。

从三天，一个星期，半个月，再到半年，这些时日就在迟悯青所谓的处理事情的借口下一日一日往后推。

透过窗子，外面天色阴沉，乌云沉沉压在枝头，似乎将要有一场大雨。

裴一刚把桌上的菜热了一遍，手机上仍停留在他发出去的那句话——今天回来吗？

像这样的消息上面还有无数条，算算日期，迟悯青已经有一个星期没回来了。

时间一秒一秒流逝，菜又凉了。

裴一动了动僵硬的腿，正想起身把菜再热一遍，门口突然响起像是巨物砸上的声音，“嘭”的一下，冗长的寂静后，是一下又一下缓慢拍门的声响。

裴一迟缓后，迅速走过去，没有任何犹豫的拉开门，当看清眼前一切时，瞬间像是一桶冰水从头顶倾泻而下，整个人从头冷到脚——是迟悯青，浑身是血，仰头朝他笑的迟悯青:

“一一……”

“迟悯青。”

裴一跪在他身侧，伸手想去抱他，却在触碰的那刻停住。

血，全是血，他甚至不敢确定自己看到的这些血下是不是每一寸皮肤都被割裂。

不敢碰。

迟悯青眨眨眼睛，血液从鬓角流下，蔓延进眼里，不舒服，他几近麻木的牵动身上的伤，撕裂，用尽力气将自己投进裴一怀中。

“唔。”有点冷，迟悯青蹭了蹭裴一的胸口，脸上的伤早被一路而过的风霜吹干，余下点刺疼。

“带我进去，一一，我要回家，外面好冷啊一一，一一……”

裴一拢着他的手紧了瞬，不待迟悯青再压下喉咙里泛起的污血去开口，抱起迟悯青往里屋走。

血液在身后留下蜿蜒的痕迹。

他今天穿的还是那套酒红色的西装，胸口，小腹，大腿，小腿上是深浅不一的鞭痕，浅的不过只破一层皮，深的却好像被死死按住那一片，依稀可以看见森森白骨。

十指同样鲜血淋漓，他浑身上下唯一干净的只有那张脸了。

裴一强忍住颤抖，伸手要去帮迟悯青脱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