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起博园(2 / 3)
对。
“你打算跪到什么时候?”封临突然扭头看向悸云。
悸云有些惊慌失措,没做好一定的心理准备,轻易不敢对上封临那双亮如星辰的眼眸。那双眸里,满是与生俱来的帝王之气和自出生就注定不凡的万丈雄心。
“起来吧,我只是个小小助教,受不起你如此大礼。日后我俩再碰面,你依学生之礼唤我先生便可。”
悸云只好站起身。
此刻,她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只好僵持着。
而那山下的一对男女却在此时发出了不大不小的动静,男子的衣衫已经褪到了腰间,而女子正对着男子的胯部跪着…
悸云顿时面红耳赤,脸颊犹如熟透的桃子。
她尚未见过如此情形,理智告诉她此刻还是闭上双眼为妙,但好奇心却驱使她怎么也移不开视线。
封临显然也在看,但他却是一幅波澜不惊的模样,似乎于他而言这一切早已见怪不怪。
“那两人你可认得?”封临支起一条腿,手肘撑在腿上,手背则抵在下巴处,一幅慵懒闲适的模样。
悸云强忍尴尬,定睛细看,竟觉得那二人似乎有些眼熟。若她没看错,应是与她一同拜在胡玉先生名下的弟子。男的是江南城乌江镇首富的儿子乌年,女的则是乌江镇镇长之女延雨。
她不由得大惊失色。
封临却好似丝毫不感到意外一般,反倒觉得悸云的表情比那山底下的春宫大戏要有趣许多。
悸云并非惊讶那二人的行事。到了适婚年龄,男欢女爱无可厚非。她惊讶的是二人的关系。
乌年是成年之后才转入博园求学,但他在此之前便早已成家。学堂的弟子们都知晓此事。因此,尽管乌年家财万贯,仪表堂堂,俊秀非凡,学堂中的未婚少女们也不把他当□□慕对象。
如今乌年家中夫人正值待产之际,他却在此处与人行苟且之事,怎能不叫悸云心惊。况且那与乌年偷情的女子,正是乌年娇妻延江的小妹。
“这世间的荒诞离奇事,比这更有甚者尚有许多。”封临语气甚是平淡,仿佛早已看破红尘俗事。
在他看来,这似乎与饭堂阿姨又偷吃了一只鸡腿一般稀松平常。
悸云随手从脚边拾起一块小石子,朝山下扔去。正巧,砸在了乌年的额角。她下手不轻,乌年的额角顷刻间便乌紫了一大片。
“谁,是谁在那?”乌年吃痛地一手捂着额角,一手连忙提起裤子,四处张望。
看起来很是狼狈。
悸云见他就要发现自己,将身子往后撤避了避。
乌年心中惶恐。毕竟此时他正做着有悖伦理之事,若是张扬出去,乌家和延家皆会颜面扫地。他连忙整理好衣衫,拉着妻妹延雨逃命似的离去。
“你这又是何必?他们不是第一回了,你我也并非第一回发现他们的人。你阻止他们一回,能保证他们不会再犯吗?”封临话里有话。
悸云并非听不懂他话中的含义。想来方才那般荒唐情景,封临早已见识过,又或者这偌大的博园里,也早已有人知晓。只不过总有些事情,说不得,问不得,看见了也要烂在肚里。
只因于他人无益,于自己,更加无益。
只要生在这人世,便逃不过金钱、权力、利益的桎梏。在外如此,在博园里也依然如此。不想惹火上身,唯有明哲保身。
可悸云仍想在她的能力范围内,保留内心的一片净土。
博园是她心中唯一可以短暂逃避阶级地位修读圣贤道理的神圣之地,她不容许此处,被道德败坏之人玷污。
“我也只能耍些雕虫小技以示警醒。”悸云自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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