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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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起刀落,慕容迦叶罗裙似火,她的金黄面具上被血珠喷溅,有种妖异的美:“诸位,就此打消求情之念,荣宠依旧,权柄不减,若仍死性不改,那就别怪哀家亲手送他去九泉下和石破奴作伴了。”

昔日同僚血溅明堂,其余四人无不骇然,然而看见珊瑚军的凛凛刀光,都瑟缩不语,拉着眼红执迷的贺兰腾纷纷告退。

殿中阒静,唯有火盆中的兽金炭默默燃烧,时不时发出一两声微弱爆响,据说,这种炭由兽肉烧制而成,了无烟熏之气,能散发松枝的清香,而此时业已被腥甜的热血掩盖,慕容迦叶垂首低眉,见金砖光润似墨玉,借着那汪徐徐扩散开的血泊看自己的脸:“朵儿,你说,我真的是女罗刹转生么?”

斡扎朵拿起一件大氅,披在慕容迦叶肩头:“太后英明,石破奴根系极浅,死不足惜,您是天下至尊,生气是怒目金刚,高兴就是菩萨低眉,奴婢记得您说过,王者之道就是无情道,杀了一个敌国降将,何必挂怀自责?”

慕容迦叶长叹一声:“他从前对我说,他的命是我给的,我想拿,随时可以拿走,如今我就这么杀了他,他也是恨我的吧。”

“如果他是真的忠诚,知道自己的死能堵住众人悠悠之口,警示群臣,他也是愿意的吧。”斡扎朵答。

慕容迦叶猛地望向都然:“以军礼厚葬。”

珊瑚军拖走他的尸体,曾经这具躯体也曾出现在凤榻上,陪慕容迦叶度过几个难耐的良宵,现在却如一张被剥下的兽皮,轻飘飘任人摆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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逍遥游茶楼,人声与锣鼓鼎沸,戏台之上,唱得是一出哀伤的曲目,浓妆艳抹的女伶,正伏在丈夫的尸首旁,泣不成声。

此楼仿南朝建制,飞檐四角,共有三重看台,有两位气度不凡的男子坐在最高处角落的雅座上——贺兰腾下帖特邀元璞到此一聚,其中意味,元璞已经猜到了大半,翘着二郎腿,闲适道:“好戏!想不到,贺兰兄出身行伍,也有如此闲情雅致。”

“破奴兄一生苦楚,”贺兰腾听得直抹眼泪,他脸上包扎得格外滑稽,这一哭,发咸的泪水竟濡湿了纱布,“元兄,你是明白人,你可知太后何以性情大变,大开杀戒了?”

“瞧瞧你,挺大个儿的一个将军,还挺爱哭,”元璞递给他一方手帕,劝慰道,“石破奴是你们六犬里头官阶最低的,她捏死这个软柿子,以儆效尤,还不明白吗?伴君如伴虎,赫连骧的事儿如今是太后的死穴,幼主党在朝堂上戳她肺管子,她暂时不能怎样,自己人还往上头撒盐,她当然要发怒了!”

“可我还是不能信赫连骧会叛国。”一念及此,贺兰腾又不由两眼噙泪。

“我知道你是个重情重义之人,”元璞拍了拍他的肩:“可他落得这样的下场,今后命运如何,这都是朝凤监该管的事儿了,太后不会再理会你们的联合担保了。”

贺兰腾从桌上果盘抓过一把瓜子,咬牙切齿地嗑,发狠地啐了一口:“那群娘们儿,能查出她奶奶个腿儿的真相来。”他低声咒骂,虽人已经不在禁庭之中,他依然下意识地不敢高声放厥词。

朝凤监耳目众多,鹰爪遍布云中各个角落,太后曾以“慎独”为名目规训百官,首领崔绰为了贯彻太后懿旨,全方位撒网,暗中监视高官的私人生活,稍有纰漏,便被添油加醋地弹劾,轻则克扣俸禄,重的,便入了诏狱,多半是九死一生,如此风气,以至于朝臣们活得如履薄冰,生怕一言一行有所差错,白白断送政治生涯。

“得得得!”元璞警觉地环顾四周,“贺兰将军,千万慎言,你小瞧人家,还不是得提防着,怕哪一天被她们逮了去,到诏狱里享福?”

“我行得端,我怕她们?”贺兰腾话锋一转,“元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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