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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局势突变,庞德与马岱面面相觑。

“阿兄,你疯了吗?!”

这段时日以来,凉州军千里追袭,夜不能寐,可谓吃尽了苦,受尽了累。

哪怕他们兵精马壮,面对黄衍压倒性的军力,也是以千敌万的绝对逆势。

血染长衫,多少兄弟身首异乡。虽然赢了,但赢得很难,也赢得很惨。

战争不是过家家。黄衍溃不成军的同时,己方亦折损过半。

支撑他们前行的毅力,恰是对主帅忠肝义胆的一腔豪侠胸臆。

黎明前夕,谁能料到天象有异?

西域长史府的凭空生乱,让情况更加扑朔迷离。为了稳固后方,只能又拨了一半人马在高昌。没料想,过了天山,才听说叛逃的南匈奴还有另外一部!

绝地之下,老天开眼。

杨潆的出现,正如杠杆外多出来的砝码,可以择机加减添拿。

如今,凉州军不到两百的行伍,俨然已是强弩之末。对付车师尚有余力,对付拥兵两万的大当户,则无异于蚍蜉撼树。

黄衍死不死,扔杨潆出去,都是双方喜闻乐见的最优解。

“妖女,休要蛊惑我主公!”庞德破口大骂,只想让马超悬崖勒马。

什么建安,什么雍州?不过嘴编篮子,装装花言巧语罢了。让他来,他也能编,轻轻松松编一箩筐!

且呴鞮见凉州人内讧,不耐烦地催促:“喂,你们吵归吵,能不能先他娘的把人送过来?”

“将军,救命!”杨潆无视闲杂人等,一门心思只扑在马超身上。

马超巍然屹立,直接手臂一横,将杨潆挡在了身后。

“不是我说,啥意思啊?”且呴鞮脑袋有点迷。

马超拿起钱袋,取出一枚铜板,从容掷在了地上:“余党你带走吧,这枚钱币,就当黄衍的买命钱。”

且呴鞮瞠目结舌。

半晌,才反应过来到嘴鸭子飞走的事实:“玩我是吧?”

“放心,首恶死了,对你百利而无一害。”马超轻飘飘地说。

他太清楚黄衍是什么样的人了。

且呴鞮早就被猪油蒙了心,哪里听得进去?

登跋一世,从来他才是那个掀桌者。一辈子打雁之人,倒能被雁啄了眼,在这儿翻车!

这是赤裸裸的骑脸输出!

“不交是不是。”且呴鞮怒不可遏,头上青筋暴突,扭头就往军阵的方向走,“给我等着!”

大战在即,刀剑无眼。马超指着河岸下游的一排枯树,示意杨潆躲过去。旋即拿出兵器,纵身跳上了马。

马岱与庞德,傻傻愣在了当场。

见过送死的,没见过这么送死的!

马超无视俩人眼里的惶惑:“我意已决。”

领袖都发话了,马岱与庞德即便再有意见,也愿意陪他共难。迅速摆开架势,各自召集好部曲。

“说吧,你想怎么打?”

睥睨前后左右,铁桶一样围拢过来的匈奴骑兵,马超枪指两侧:“冲破翼翅,进守黑河。”

宽阔的黑河绵延在前方,水流舒缓,深度不过髀骨。对岸一座扇形山峦,河水穿山而过。

三面环绝,易进难退,正乃兵家最忌讳的六害绝地之——囚牢。

马岱与庞德四眼一黑,险些吐出老血。

送死就送死,还嫌死得不够快?

马超不做解释,短短吁了口气:“相信我。”

说来也神奇。明明身逢险境,听到这三个字却只觉安心。

马岱与庞德异口同声:“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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