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你知道的我(2)(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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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后台阶,青苔在悄无声息地疯狂滋生。从树叶上滑落的雨滴掉进幽暗的深处,有时传来滴答的回响,而这是寂静夜晚中二人的唯一伴奏。

台阶之上,是依偎着的身影。也许是月夜下影子被模糊了边缘,也许是山城夜晚太浓的雾遮住了身影,也许是层层密叶挡住了视线,分不清就是温菊靠着桑乔,还是桑乔倒在她的怀里。

温菊轻轻拍着桑乔的背柔声的问:“发生了什么?今天你怎么不开心了?”她侧着头,眼睛注视着他。桑乔抬起视线,眼睛却坠入她眼里的湖水中。他久久地凝视着那一双眼睛,一如那一双眼睛久久地望着他。他才发现书上描写的剪水秋瞳原来便是温菊这样的,像平静的湖面,清风拂过,荡漾起阵阵涟漪,但眼里的恬静,温良却如花香令你久久难忘。

桑乔望着她那清澈见底的湖水也渐渐舒缓,于他温菊就如天平,仅仅是望着,好像就知道平静是何样,仅仅是凝望,好像就能找到心里的平静。

他深吸了口气,缓缓地讲述他的内心。独属雨后的清香洗涤了他内心最后的烦闷不安。男孩的声音略带哭后的沙哑,干净的声线是少年的特有,也许再过几月青年的低沉就将降临在这个瘦弱的男孩身上。

故事很长,桑乔慢慢的说,他知道她永远不会催促他。温菊在一旁安静的听着,她不出一声,她知道他能感受到她的存在和认真。

夜是那么的安静,仿佛空气中在氤氲着什么情绪。但桑乔的故事并不安静,这个故事是他心中淤积了多年的堵,横亘在心中无以消融,并随着家中争吵的升级愈加严重,而今日是他第一次对人说出这个堵。

故事在男孩的哽咽下落幕,在女孩的落泪中离场。大抵是夜深了,台阶也有些许冰凉,透过布料直抵内心。温菊望着眼前落入痛苦回忆中挣扎的男孩,她不知如何将他拉出幽暗,思来想去,她决定一把揽过他,然后紧紧环抱着他。如果无妨将他拉出深渊,那她愿意坠入他的深渊去拥抱他,他可是她除文字好友外的唯一朋友。

温菊抚摸着他瘦削的背,凸起的脊梁,泪在眼眶中打转。“难道他们都不给你吃饭没?桑乔你来我家,我去给我奶奶帮忙,我养你!”桑乔听着她带着哭腔的话,空荡的心又渐渐填补。温菊还在耳边喃喃:“大人怎么还打小孩?这都多少个红痕了!”她小心的触碰他身上的伤,泪却不懂主人径直的打在了红痕之上。她轻轻地吹,焦急问:“疼吗?”疼?怎么可能?痒还差不多?瞧他嘴角的弧度,便知道他偷偷学了弯弯的月亮。

夜色渐浓,连月亮也要披上星被,沉沉睡去。但床上男孩嘴角的月亮却不知疲倦。他想着温菊的小声嘀咕,想着她认真的说着养他,想着她滚烫的眼泪,想着她轻轻的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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