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黄昏花易落(2 / 4)
凌无非见她神情有异,正待说些什么,却忽然觉得气氛不对劲,抬眼一看,却见叶惊寒一手扶着胸口,虚弱地靠着木柱立在栏杆后,低头望着站在大厅里的二人。
夜色已深,客舍即将打烊,生意冷清,空荡荡的大厅内只有他们三人。凌无非静静望了叶惊寒片刻,方移开目光,原本还存有几分期待的眸色,顷刻转为失落,唇角浮起一丝略带苦涩的笑,摇头叹道:“原来……到底是我想太多了。”
“不是你想得太多。”沈星遥道,“是我想得太少……谁都不是圣人,又怎敢轻言无私无畏……”
“所以,这就是你的私心?”凌无非难以置信地望着她,问道,“所以过去这一年,你我之间种种,都可以忽略不计?只是为了这半个月,你便可以……”
“不过一年光景,难道我就要守着这一年的过去,念着当初的你等死吗?”沈星遥说着这话,愈觉悲愤不已,抬眼直视他双目,眼中隐隐泛起莹光,“我没你那些百转千回的心思,也承受不了后果,既已是这样,为何还要纠缠不休?”
“所以你是怨我拖累了你?”凌无非顿觉心凉,当即伸手指向楼上的叶惊寒,道,“那么他呢?他就不算拖累你吗?”
“你能不能别把其他人牵扯进来?”沈星遥质问他道,“我真是越来越看不明白,你怎么会是……”
“行了。”凌无非闭目别过脸去,伸手示意她别再说话,心下只觉得好似被人撕开一道豁口,滴滴答答往外渗着血。
沈星遥微微低头,取下发间那支黄花梨芙蓉木簪,道:“我只是没能想到,这一天来得如此之快……”
凌无非黯然垂眸,望着她将木簪与白玉铃铛一齐递到自己眼前,良久无言。
他心下不甘,本想在临走之前,提醒她当心画像之事,可是一抬头,看见叶惊寒还站在那儿,便只能作罢。如今情状,他也无可选择,只能尽快联络上竹西亭,将一切掐灭在苗头,才能令她平安无虞,一番权衡之下,方依依不舍背过身去。
“你站住!”沈星遥咬着牙,一步步走到他身后,微微仰面,忍下几欲夺眶而出的眼泪,将托着白玉铃铛与木簪的手掌递到他眼前,一字一句道:“拿走你的东西,我留着也无用,你不要,我便只好扔了它们。”
凌无非咬了咬唇角,回眸与她对视,目光望穿她眼底决绝,顿觉心痛如绞。
他们哪里知道,眼前这般局面,分明是他们彼此各有误会,各说各话,还偏偏都生了一副自以为是的心思,将对方所言往自己所误会的方向设想,越想越是心寒。
凌无非略一沉默,飞快将两件物事抢在手里,头也不回,大步走出客舍大门。
叶惊寒望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夜色里,不觉摇头,道:“何至于此?”
“同你没什么关系。”沈星遥回头瞥了他一眼,淡淡说道,“既然醒了,就此别过吧。”
“为何要救我?”叶惊寒见她转身欲走,便即唤住她道。
“不是救你,只是不想欠你。”沈星遥脚步一滞,道,“你既平安无事,这事就算两清,从今往后,各不相干。”言罢,便即大步走开。
沈星遥心怀怨怼,为避免撞见,自然不会与凌无非走同一道门。于是穿过厅堂从后门而出,跨出门槛那一刻,她忽地有些恍惚,只觉脑中空空,茫茫然走出好一段路,却忽觉心口一阵抽搐,向前跌倒在地。她自幼便好强,便是伤心至极,也绝不落泪,然而这般坚韧的性子,却令她胸中悲郁无从宣泄,一时竟提不起劲来,只能坐在雨里,望着重重帘幕出神。
她又哪里知道,此时此刻,客舍正门外的主街官道上,凌无非正靠墙坐在街边,看着手里的木簪与白玉铃铛出神。眼下的他,谈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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