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往事不堪忆(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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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无非无奈摇头,想着已不可能再追上竹西亭,便又将她抱回客舍,清理过重露尸身后,又回到房中,瞧见沈星遥脸色泛红,觉出异样,连忙探了探她额前温度,只觉烫手不已。他忙寻了店家请来医师,方知是她过度伤心,引发高热,送走医师后,又托了店里的伙计煎药,自己则坐在床边守着,唯恐再生差池。

不知过了多久,店里的伙计将煎好的汤药送了过来。凌无非托起沈星遥的身子,令她靠在自己怀中,本用汤匙舀了汤药吹凉送到她嘴边,然而她始终昏迷,嘴唇也紧紧闭着,汤药完全无法灌入,无奈之下,凌无非也只得以口相就,将汤药喂给她。

迷迷糊糊间,沈星遥隐约感觉到唇瓣传来的温软触感,却又很快消失。此刻的她,身在梦里,仿佛整个魂魄都置身于一片巨大的黑暗中,不住下坠。忽然之间,她好似摔到了地面,却并不觉得痛,待她站起身来,耳边却传来巨大的流水声响,轰隆隆的,一声声砸下,震耳欲聋。

周遭的黑暗迅速褪去,她又看见了当初梦里的那个与她相貌极为相似的女子披头散发,站在玉峰山下。

“娘!”沈星遥本能高呼出声,朝着那个身影奔了过去,却看见猩红的血光自那女人脚下蔓延开来,将整座山头都染得通红。

女人朝她伸出了手,又忽的放下,决然转身离去。

“值得吗?你做了这么多,真的值得吗?”沈星遥哭喊出声。

女人没有回头,只是停下脚步,仰面望向远天。

“他们怀疑你,背弃你,将你贬低得一无是处!你救出来的人,觊觎着你的身体,你信任的人,把所有脏水都泼给你,你至亲的姐妹,为了此事,家破人亡,或是四处流离,而你,直到最后一刻,都没有人知道你曾做过什么,付出过多少!你一生殚精竭虑,呕心沥血,最后换来的又是什么?”沈星遥哭喊着这些话,不知不觉已是泣不成声,却也只能眼睁睁看着张素知的背影消失在一片血红的山水之中。

殊不知,她的梦话与哭泣,坐在床沿的凌无非都听得一清二楚。

凌无非伸手轻触她额头,仍觉一片滚烫。看着心爱之人哭得不成人形,也不自觉落下泪来。他生于俗世,十岁出头时便已通晓人情世故,多年以来,胸中那股少年意气,始终不得真正施展。到了如今,只越发感到这俗世凉薄,只容得下名利、私心,容得下小人、奸佞,偏偏容不得少年人的一腔赤诚、轻狂、率真。

这时,店里的伙计端了温水,敲响房门。凌无非闻声起身,接过凉水后便关上了门,回到床边。习武之人,常有跌打损伤,对待急症,都多少懂些应急的法子,见沈星遥始终高烧不退,只能解开她身上衣物,替她擦身降温。

他自未时起,便一直照顾着昏迷不醒的沈星遥,衣不解带,整夜都未合眼,直至翌日晌午,终于煎熬不过,靠着床头昏昏睡去。他脑中始终绷着一根弦,时刻惦记着沈星遥的情形,是以未睡多久便猛然惊醒,然而一睁开眼,却见沈星遥已坐起身来,面无表情盯着墙边的窗。

“醒了?”凌无非赶忙起身,伸手摸她额头,见已恢复如常,方松了口气。

沈星遥一言不发,默默穿好衣裳,扶着床沿,赤脚落地,走到桌旁,看着桌上的玉尘,沉默良久,忽然问道:“你想不想过回从前的日子?”

“怎么突然问这个?”凌无非眉心一紧。

“倘若,无需再向世人证明我的清白……倘若我从未存在过,你还想不想做回从前的自己?”沈星遥眼色空惘,仿佛在很吃力地思索着何事。

“你想说什么?”凌无非起身朝她走去,却见她忽然抽出玉尘,回身指向他喉心,只得停下脚步,静静朝她望去。

他的眼中尽是疑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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