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四(2 / 3)
就带着小皇子去找您了。”
“宁儿呢!”
“小皇子在庆妃那里,他哭了许久,晚上一直惊醒,好不容易睡着奴婢便来看您了。”
正说着,松卿独自走了进来,按规矩外男不得私闯内宫,更别说这里还是我的寝宫,只是……罢了,现在我又算个什么呢?
婵娟见他进来,忙扶我起来拿了披风替我披上,至少盖住我身上的寝衣,这才朝他行了一礼匆匆退下。整个大殿里就剩下我们二人,今日他穿了身暗色的衣服,比之前穿着玄甲的样子要显得轻便许多。
短暂地相对无言,我首先开口道:“是我对你不起,是我当着众臣斥责你让你难堪,是我与父皇联手将你贬去燕郡,是我连同老丞相等人除你朝中党羽,是我派了手下亲卫监视你数年,一切都是我的错。你放过宁儿,玉玺也好皇位也好,你都拿去,你要什么你都拿去。”
“我会让宁儿称帝。”松卿不紧不慢地开口,“是他该得的。”
“他可是宋家的孩子。”我伸手抓住他的衣袖死死盯着他,“我父皇对你们李家做了什么,你并非不知。”
“血海深仇自然不会忘。”
“宋家欠你这么多,你为何?”我说着突然转了话头,“就算你要扶持一个傀儡皇帝也不该是宁儿,父皇那些儿女中比他有资格的人多得是。”
“我心里的人选唯有宁儿。”
“所以你便将其他人杀了个干净,逼得众人不得不选择宁儿?”
“是。”
“疯子!”
“你说是便是。”
“为什么?”
“嬅儿,你母妃出事那年我来见过你,你还记得对我说了什么吗?”
“我们见过吗?”
时间在我说出这句话后仿佛凝固了一瞬,这句话我不知为何会脱口而出,可李鹤延却没有正面回答,而是明晃晃地遮盖而去:“是我记错了。但是嬅儿,宁儿现在只有你一个亲人了。”
“你!”我本想发怒,可还是深吸一口气平静下来与他对视道:“你今日若将皇位拱手相让,哪怕将来反悔,我宁死也不会还给你。”
“求之不得。”
宁儿的登基大典在我身子恢复后不久,当日松卿在众目睽睽之下,拉过我的手将我牵至宁儿身旁,又将玉玺郑重其事地放入我的手中。至此,宁儿顺理成章成了大魏的新帝,我竟阴差阳错地成了大魏史上第一位镇国长公主,松卿依旧当着他的摄政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父皇对外宣称因急火攻心暴病而亡,因当时引得众臣群情激奋,逼得众人震怒,最后揭竿而起反得便是他,若还以皇帝之礼下葬,倒显得他们名不正言不顺,说出去也别扭,所以李鹤延命人随便寻了个吉日,带着他那些苦命妃嫔,以及儿女们一起草草埋葬在帝陵外。
我站在高处,瞧着那些曾真心待过我的兄弟姊妹们,大好的年华,稚嫩的年纪,如今却就这么被黄土掩埋,作为“始作俑者”的父皇若是知晓,又会是什么表情呢?我作为他唯一剩下的女儿,自然是得当着众人的面挤出几滴眼泪来,但有多少是为他而流,有多少是为那些无辜而死的性命而流,只有我知道。
可惜天家凉薄,今后我还会不会记起替他们祭拜呢?
夜里我与宁儿相对而坐,我郑重其事地告诉他,从今以后我便不再是他的阿姊,无论在人前还是人后,他只能称我皇姐或者长公主,而我也只能称呼他为陛下,我们再不是姊弟,而是大魏的新皇与镇国长公主。
见宁儿一一应下,我又道:“你要答应我,从今以后要成为一位好皇帝,要学会笼络人心、体恤百姓,学会权衡利弊、恩威并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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