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二(1 / 3)
而我自他为摄政王后,唯有在寥寥几次的宫宴上匆匆见过,可怎么说曾经也是多年的玩伴,到底有几分情谊,当初他请旨求娶,父皇说不定也是因此寄希望于我,想让我为二人做一个缓冲。可惜我却不知为何,宁死不愿嫁他,不仅服毒自尽拂了他的脸面,又借此机会大做文章,令他再次获罪失了王位,说没有愧疚之情,其实连我自己也不信。
遥遥见松卿与家仆策马而来,原以为他会多带一些兵马,或者他手下那些人会来相送一程,没想到他走得这么轻松。见我在此等候,他身下的马儿肉眼可见地加快了速度。
“帝姬不在宫里养病,出来当心着了凉。”松卿没有下马,而是骑在马上居高临下地看着我。若是往日,我定一把将他扯下来好好说教一番,但时过境迁我也懒得再去纠结:“送你一程,松卿。”
松卿松卿,幼时我也曾在内宫里一边唤着这个名字,一边追着他玩闹,然而上一次唤这个名字是个什么时候,我却已经忘了。
“帝姬原还记得。”
我轻轻一笑,捧着已经逐渐冰冷的酒壶:“幼时情谊怎会忘记?”
“何种情谊。”
“自是一起长大的情谊。如今我只作嬅儿来送你一程,难道你不愿与我饮酒作别吗?”
“松卿惶恐,不敢下马。”
瞒不过他我便无奈地摇摇头,招招手,令身后埋伏着的三千精兵出来,静默在道路两旁。
“松卿此番前去燕郡,一路上凶险异常,紫都的亲兵你已无权带走。这三千亲卫兵予你,一路上有人护着总不是坏事。”我说着将半截虎符托在手心,连同酒壶一齐举到他的面前。
“这是陛下的意思?”
“是我的意思,”我开口道,“父皇当年总共予我府上六千亲卫兵,又特地制了玉虎符赠我,这些人只听玉符差遣。我悉心培养至今,今日送你三千,权当为之前的事赔礼道歉。”
“帝姬不觉得这般示好迟了点吗?”
“我觉得还好。”
松卿没有理会我的笑容,他的目光在那群士兵身上扫了一圈,又回到我的身上,最后我听见他笑了一声,随后俯下身凑到我面前,他的发丝垂下落在我的手心,酥酥麻麻的,还未等我反应过来,他已拿起虎符和酒壶直起身子,酒壶被碰得“铛铛”作响。他先是愣了一下,又仰头猛灌了一口,随即策马扬鞭头也不回地离开。
“盛情难却。”
俯下身时我听见他在我耳边这么说,眼见着三千兵马浩浩荡荡地随他离开,整个绷紧的身子顿时松懈下来。
我扶着亭边的石雕不停咳嗽,胸口火辣辣地像是被烈焰灼烧一般。婵娟担心我再次受凉忙塞了锡夫人过来,我看着灞柳亭周围景色,顿时觉得身子松和许多。
“回去吧,宁儿还等着呢。”我轻声道。
数月后,松卿到达燕郡复命的消息,连同我手中另一半虎符,被我恭恭敬敬地一齐送往父皇的寝宫,他此时正与那群新入宫的妃嫔作乐。我跪在一旁,在心里默默记得,她们当中几位年纪甚至还比我要小些,可此时我当着父皇的面,还得称她们几声“母妃”,细细想来当真魔幻。
父皇许是玩得累了,这才拿起虎符随意看了看,便随手丢进一旁的玉石匣子里,屏退众妃后他又把玩着手中长剑,剑身锋利如明镜,若是砍在别人身上想必不会沾上半点血珠。
我依礼手捧着洒金纸笺跪在床边,任由浓烈的、令人头眩的女子脂粉香充斥鼻腔。纸笺上面写满了我醒来后与老丞相等人私下交往的信件,正主既然已经走了,余下的那些人留着也时时担心着夜长梦多,不如趁热打铁伙同老丞相等人,如同插花剪枝般,将松卿在紫都里的亲信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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