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1 / 3)
一日山路颠簸,我以为夜里又将像往常那样露宿山头,谁知在一处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山腰,一间酒家,就这样莫名其妙地出现了。
酒家提供的房间一丈见方,一张床,两板凳,蛛网挂墙,霉气隐隐。但我还是比较庆幸的,当你在爬虫满地潮湿阴暗的山洞住过一宿,这种干燥温暖的小空间简直就是天堂了。
我开心地扑在床上滚了一圈,满足地叹了口气。抬头,正对上步杀冷淡却隐携探究的目光,我脸一热,忙理了衣裙,端正坐好,“步杀,你住我隔壁好不好。这样我敲敲墙你就能听见了,我会很安心。”
方才付账之时,掌柜飘忽不定落在我身上的目光,实在太让人难受了。
步杀默不作声地走到床边,抽了我身下的棉被撂在我身上。他皱眉瞧了一阵,又走出门去,不刻,拎了一床新被,压在我身上。我被包成了个蛹,自被缝中探出脑袋,疑惑地望他。正见他递了小碗给我,道,“喝了。”
乖乖将碗中的汤水如数喝掉,有些辛辣,不太好喝,我苦了小脸,“这是什么啊?”
步杀接过碗,随手搁在一旁,“姜汤。”
“姜、姜汤?”我愣住,“那个……我的感冒,不是……我的风寒早就不碍事了……”
他却不理我,兀自将屋中门窗都锁紧了,又扯了布帘将其中一扇漏风的窗堵实。而后伸脚踢了板凳压做并排,旋身倚墙而坐,以掌风灭了摇曳的残灯。
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我看得呆了,直至灯灭,蓦然惊道,“你要睡这里么?”
黑暗中,他的眸子幽如猫瞳,精准地攫住我。我结巴道,“可、可你方、方才不、不是要了两、两间房的么!”
他仍瞧着我,乌闪的眸似折聚了幽色月光。我声音渐弱,“你还……付了两间的房钱呐……”
“早知道……就该只付一间的,多、多浪费啊……”我将被子拉过头顶,闷闷地道了声晚安,红了脸直往被里钻。我是希望他离我近些的,可不带这么近的啊!!!夜深人静,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我还对人家有那么点儿小心思,他喵的,今晚是别想睡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被窝里全是我呼出的热乎乎的二氧化碳,两层棉被的威力更不容小觑。我实在是憋不住了,往被口钻了钻,偷偷露出眼来。没有看到那双猫一样在暗夜里散发幽光的眸子,我长舒了一口气,将自己从被蛹中解放出来。
双眼适应了黑暗,隐隐瞧出不远处步杀倚墙而坐的身影。我出神地望着,忽而闻得细小的声响自隔间传来,时而夹杂着几声极低的咒骂。我的心登时提了起来,正要唤步杀,却见一方暗影闪现在窗棂之上。
噗的一声细响,似什么扎破了窗纸,静似入梦的步杀忽而睁眼,运掌成风直袭窗处。窗外一阵压抑的呛咳,不刻,又有刀器折着寒光从门缝插入,挑开了入扣的栓木。步杀顺手拾了什么弹去,栓木重新撞回扣中。门外一声轻咦,插了刀再次欲挑,步杀却又是拾物而掷,生生将那刀身撞飞出去。惊叫顿起,而后一连串闷响,似有重物滚梯而落。
步杀凝了房门片刻,向我看来。我忙合眼,装作熟睡的样子,却觉肩处张开的被角被人轻轻压折了一下。
惊怕,无措,不安,瞬时被棉被中蒸腾的热气冲的一干二净,难以言喻的安心席卷而来,我听着自己的心跳,神思舒宁,渐坠梦乡。
一夜好眠,身心舒畅。懵懵爬起睁开双眼,就瞧见步杀安静地守在床前,姿势一如昨夜未变。他浸沐在晨曦之中,鸦黑的睫倾覆,墨色长发晕着浅金色的晨曦,泛起淡淡的柔和的光。我的脑袋还有些混沌,迷迷糊糊地就伸了手,触上他发顶乱绒绒的碎发,待手下细痒的触感传来,我才猛然清醒,僵住。步杀身子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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