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1 / 4)
诡异的沉默中,水滴入池的回响犹为刺耳。
我紧紧咬着唇,垂下了头。
“咦?”小娃娃好奇的声音传来,“你不求他带你出去么?我是不会阻拦的哦!”
我侧脸,唇咬的更紧。心口股股酸涩的热潮冲喉直上,我拼命地压抑,却怎么也压不住,打嗝般抽吸哽咽起来。
这一抽,就跟抽疯了似的,根本停不下来。
“你在哭么?”小娃娃在我面前蹲下,眉头拧成一坨,“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哭的这般难听,和……丑的女人……”
小……小屁孩,你以为……以为……老娘爱这样么……没见老娘这么努力地在……忍……忍着么……
身旁冷风又起,我惊的缩头。脆鸣蓦生,我只觉手腕、胸前紧缚的铁链骤然脱落,身体失去支撑滑坐在地。眼前,是一双粗布皂靴,我茫然地抬头,看到了一袭黑衣下的冰冷容颜,以及,那尚未收回的长刀锋利的芒光。
希望在心中渐渐燃起,我仰着脸,紧紧凝着他,颤抖着睫毛,“你、会、会送我出去的,对么?”
墨玉般的乌眸似一瞬幽黑,却又在下一瞬淡如平湖古井无波。他随手丢了个东西在我怀里,便又踏石跃离,重新隐入一方黑暗。
我拿起怀中的东西,是个带塞的青瓷小瓶,凑近鼻尖,药香隐隐。我登时恼了,抓起瓷瓶就向他的方向扔去,“这算什么!有本事你带我出去啊!这算什么!这算什么啊……”
我手下无力,瓷瓶只飞出寸许,便落入污池之中,带起的猩红液体溅上我的裙摆。我伸手去擦,瞧见那只肿胀青紫的手,又糊了视线……
我静静地抱膝坐在池心的石头上,眼巴巴地瞧着头顶岩洞之上敞开的洞门,瞧着那里透入的光束移转,暗淡,直至一片漆黑。
暗影之中,步杀身形微动,鬼魅般跃向洞门,闪出门外。我下意识地起身,盯着那洞口,却许久不见他返回。四周的火把燃燃,映红了整个溶洞,将污池中的猩红液体衬的更加诡异。我开始不安地在石头上来回踱步。
“你又怎么了?”蜷在突石上打盹的小娃娃一个哈欠,睁开大眼。
“我……我怕……你与我说说话!”
“怕什么?”小娃娃用手支起脑袋瞧我,“哦,对了!这里可是血池,当然要怕了。”
“……”
“姐姐,你四周那池水,可是真真正正的人血哦!”
“……”
“他们擒了俘虏或叛徒,都是吊在你头上那个位置来放血的。”
“……”
“在脚脖子的经脉上划上一刀,血就咕噜咕噜顺着流出来了,约摸着一天一夜,就放的差不多了。这时候,我就挑那些皮相好看的,剥了面皮,制我最喜欢的人·皮·面具……对啦,若是这血池里有冤鬼的话,可都是干瘪的干尸鬼哦,还有那没了脸皮的无面干尸鬼哦!”
“够、够了!你还是闭嘴吧!”
“咦,不是姐姐要我陪你说话的么?哈哈哈哈——”
感受到了来自小屁孩儿的恶意嘲笑,我赌气,幽幽道,“你敢低头瞧瞧这血池的倒影么?”
“瞧它做什么?”
“我听人说过这么一个故事,在深山野林中有一户人家。一天,夫妇俩吵架,丈夫一气之下就把妻子给杀了,埋在后院。然后他开始担心,一会儿出外玩耍的小儿子回来不见妻子,问他要娘亲,他要怎么办?可谁想,儿子回来后竟反应如常,不问亦不闹。就这样安安稳稳地过了十来日,一向离不开娘亲的儿子竟然从不要找娘亲,更不哭闹。又过了十日,丈夫终于忍不住了,问儿子,‘儿啊,这么些天不见娘亲,你不想她么?’。‘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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