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lumn sixty nine(1 / 5)
Column sixty nine
我终于明白,吸血鬼不会感到寒冷其实是个谬论。
最起码我现在就很冷,虽然皮肤不会起鸡皮疙瘩,但牙齿一直在不受控制地发抖,也不知道这种寒冷到底是来源于外界还是内心。
我蹲在小溪边,明净的溪水潺潺而过,就像一面被顽童高举的镜子,轻易不叫人看清自己的脸。我扶着岸边的石头,在溪水边坐下来,溪水清楚映照着我的样子:头发倒是被风彻底吹干,但打理的不及时使它们看起来更加凌乱。左边的手臂没有袖子遮挡,完全暴露在空气中,阳光从树叶缝隙间泼进来,在上面留下细碎耀眼的光斑。
我想用随便什么触手可及的东西把那些光斑遮住,它们足以使任何一个路过的人类轻易看出我的与众不同,但我没法做到这一点——
太多了,实在是太多了。
除了那半边被硬扯掉的袖子,衬衣领口的扣子也失踪得莫名其妙。更别提还有腰部附近狰狞裂痕,大腿两侧可怕的豁口,还有脚踝附近崩开的走线,那一块块无法遮住的皮肤,道理都无一不显示出我的狼狈。
抓住衬衣领口,我努力把它往中间拢,裤子的问题一时半刻没法解决,只好让它就先那样,但衣服或许还有得救。
好不容易勉强拢住了衬衣领口,我终于看起来不再像一个平安夜敲门乞讨,又被主人用扫帚轰出来的可怜流浪汉。再次按了按摇摇欲坠的扣子,确保它不会因为我一个小幅度动作而与衣服分道扬镳之后,我放心将脸埋进膝盖里。
太可怕了,简直是太可怕了。
谁也不知道那究竟是怎么发生的。
一片狼藉的房间,布满裂纹的地板,凯厄斯近在咫尺的脸孔,手腕被交叠按压的酸麻,床头柜的金属手柄硌上手背的疼痛。
我又不受控制地想起凯厄斯的话,还有他那些越来越暴力的举动。再次忍不住吸气,我还是无法想明白这件事情背后暗藏的逻辑,每一个细节都充斥着不合理,但它就是发生了。
而凯厄斯无疑是整个逻辑链条里最漏洞百出的部分,我恨不能将他一脚踹出去,好让故事合理又完整,就像它本来应该展现出的那样。
他到底是怎么想的?困惑地抱住头,我别开脸不愿意看见自己在溪水里狼狈的倒影,茫然地缩成一团。
如果他骂我,那么我会骂回去;如果他打我,那么我会打回去;如果他踢我,那么我会踹回去。
可是他居然吻我。
阴沉着脸,我轻轻碰了碰千疮百孔的下唇,又触电般收回手。
不,那根本就不能算是吻,他咬了我。
低垂着头,我纠正自己越跑越偏的说法,掬起一捧溪水拍上脸,水流滑过嘴角时引来皮肤本能反应的抽搐。后怕地用手指摸了摸嘴唇,那儿的皮肤完好如初,尽管它们刚才还不是这样。
吸血鬼的自我修复能力不论放在何时何地都是那么的违背科学,让人叹为观止。只要不是被火烧成灰,不论是哪种伤口它都能给你治好。一点咬伤当然不足为惧,但值得深思的是他为什么要咬我。
难道是因为他太不爱听拒绝的话了?
这个理由是多么令人信服,特别是联想起他平常对谁都高高在上的态度,总是一副我说什么就是什么的样子,还有一言不合就摔盆砸碗的德性,我马上接受了它,并且立刻着手将它合理化。
根本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遇上一个自大偏执还暴躁狂妄根本听不进别人解释的精神病。
对,精神病。我安慰着自己,在心里一再强调这一点。凯厄斯不就是这种性格,我又不是第一天见,再怎么刻薄歹毒的话我都听过,再怎么离谱抽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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