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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olumn fifty
我的目光转回挂在床正对面墙壁上的画,当然它现在不再是孤零零一张白纸,而是被保护在尺寸合适的画框之内。
画框也是凯厄斯拿来的,准确一点来说,是在从画室回来之后的第二天清晨,他像迷路的圣诞老人一样出现在不正确的季节,绷着脸硬塞在我房间里的。
那是个有雨的清晨。雨是从凌晨两三点钟就开始下起来的,由远及近。晚上我听着绵密的雨声从远处不紧不慢踱过来,等它真正到了沃尔泰拉,已经彻底变成滂沱大雨。
雨声紧凑地交织在一起,有节奏地拍打过每一片树叶,将初生青绿的叶子硬生生碾出汁水,渲染成富有老态的墨绿色。树叶与枝条狼狈地挤在一起,双方都想着用对方的身体来躲雨,这种不团结的后果就是两者最后都被淋成落汤鸡,散发出湿漉漉的潮气。
潮气钻进窗户缝入侵到房间里,陪同它一起前来的还有刷啦啦如鼓点般极富韵律与节奏的雨声。这样的雨声就像摇篮曲,营造出的良好氛围能让不用睡觉的人都产生困意。
我就是被这雨哄着闭上了眼睛,轻柔的雨丝一路刮进大脑里,将白天的疲惫一扫而空。身体感觉像是漂浮在高耸的云尖上,又像是沉睡在静谧的黑湖底。
因此,当我好不容易将自己从悦耳的雨声和柔软的床铺里拔出来,极不情愿东摸西找穿上衣服准备出门时,大脑其实还没彻底从瘫在床上的迷糊状态里清醒过来。
而一打开门就撞上凯厄斯咄咄逼人的脸这回事,更是加剧了起床后惯常迷糊的症状。
“你把我的画放在哪里了?”
他穿的整整齐齐,说话就像法官拷问犯人一样地问我。我还是没彻底苏醒过来,于是听着他的话下意识抬起手顺手一指。
“抽屉。”困惑地眨眨眼睛,这是突然醒悟过来,其实让我帮忙用不着拿自己的得意之作当报酬所以打算反悔了吗?
“你把它放在抽屉里?!”凯厄斯声音里的恼怒似乎我刚说了什么不可理喻的话,真不知道这么一大早他哪里来的这么大火气。
疲倦地打了个哈欠,抬起头时凯厄斯已经旋风一般卷进房间,又旋风一般卷出来,苍白的掌心里,还握着那张被我收起来的可怜巴巴的画。
“你就这么对待它?”他看着我,我低头继续揉眼睛。这是嫌弃我没照顾好这张画吗。那我该怎么做,找张桌子插几支蜡烛将它供起来?
“我不懂怎么收藏画。”以前没干过这事,就算有珍贵的画作也轮不到我这样的普通人来收藏,看到好画一般都是路过市中心的画廊时顺便过过眼瘾。“要不你把它拿回去吧?放在这里我怕会弄坏的。”
客观一点说,其实凯厄斯这画很不错,我不懂如何系统地欣赏一幅画,也写不出动辄几百字评语,但仅从表面皮毛来说,这幅画不论是色彩的运用还是构图的比例都十分出彩,可以看出他不仅创意新颖,技巧也很娴熟。
所以对于喜欢画的人来说,即使这幅作品的创作过程注定不是那么令人愉快,但这点不愉快不足以成为毁掉一幅作品的理由。
更何况我和凯厄斯的关系,应该也没恶劣到要将对方的东西碎尸万段的地步。
说要还给他,只是因为我很担心他每天都要来检查一下自己的画到底怎么样。这种一大清早就兴师问罪的□□享受一次就够了,多了我可吃不消。终身保修商品的客服人员也没他这么勤快。
“还给我?”凯厄斯的声音一下子低下去,似乎我的话对他造成很大打击。不过下一秒他立刻醒悟过来,这种垂头丧气的失落一点也不符合自己高高在上的性格,于是很不自然用力清一下嗓子,将头扭到一边,拒绝我的目光,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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