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善（2 / 2）

曲，真的跪在了地上！

！

他从宋成思的靴子下捡起自己的书，神色波澜不惊，眸子里甚至氤氲开薄薄的一层水汽，瞧起来委屈又无辜至极。

宋成思见他这般模样，心下十分满意，冷哼了一声，满面讥笑地甩袖迈步离开了。

宋怀砚依旧跪在地上，恭顺地行礼道：“恭送皇兄。”

一系列行为令宁祈瞠目结舌，愣愣地立在原地，满脑子俱是不可置信。

待宋成思逐渐远去，终于背影也瞧不见了，宋怀砚淡淡地收回了目光。他徐徐起身，细细地将书册上的沙土抖了个干净，而后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自己的衣摆。

沉吟半晌，未曾转头，倏而出声：“看够了么。”

宁祈打了一个激灵，第一反应是绕路就跑，然而面前就单单只有这一条路。

她硬着头皮，干干地笑着：“看、看什么？刚刚发生什么了吗……”

“你不必装傻充愣。”宋怀砚打断了她。

他的面色黯了下来，与方才人前的温润无害截然相反，这才是宁祈印象里宋怀砚本有的样子。

宁祈不知该说些什么。她对他印象是不好，然而方才的事情也的确并非他的过错，再加上他一个堂堂男子，被迫屈膝下跪，想来任谁也不会好受。

她嗫嚅着，终是未曾开口。

宋怀砚将衣裳仔细整理完，而后悠悠转身盯着她，目光深深，鹰隼般锐利，似是要将她整个人都彻底看穿。

冷不丁地，他开了口：“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很可笑。”

“什么？”宁祈觉得这句话没头没脑的。

宋怀砚依旧望着她，却没有再言语。

宁祈只当他是失了尊严，伤了心。她在心里斟酌了片刻，出于自己的良知与道德，还是决定浅浅关心一下他吧。

她试探着问道：“你的膝盖……”

宋怀砚闻声向下看，怔凝了一瞬，后知后觉才反应过来，她是在关心他。

普天之下，前世今生，竟会有人关心他。

他只觉太过可笑，想起两世累积的伤痛，自顾自地说着：“无妨。曾经有无数次，我被人当狗骑，被火烧，泼冰水，被鞭笞……如今不过是跪了一下，又算得了什么？”

他面上带着淡然的笑意，语气轻飘飘的，仿佛在诉说着别人的经历。

听了这话，宁祈将自己关心的话都咽了回去，讶然之后心下又颇为复杂。

这个宋怀砚……到底有怎样的过往？

温润与阴鸷，到底哪个才是他真正的面孔？

没来由地，宁祈忽而开口问道：“那你……恨二皇子吗？”

宋怀砚似是不解，目光纯澈而柔软：“恨有什么用呢？我能做的……不过是尽力保全自己罢了。”

声音很轻很轻，教人心底发涩生疼。

话音落下，宋怀砚侧过身，目光遥遥地望向宋成思离去的方向。

他似是忽而想到了什么，微微偏头，敛去原本的温润无害，眼底杀意抑制不住地升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