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颗小雀斑(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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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外面的世界相比,再大的校园也只是一隅之地。她定格在斑驳陆离的街头,仿佛周遭的一切都在快速运转,让她看不真切。

在白兔的视线里,同一条路在四季的更迭,或是昼夜的交替,亦或是天气的变化下会呈现不同的样貌。从小她就有一种意识,一旦迷路了,千万不能着急,更不能露怯,否则会很危险。

她淡定地从书包中拿出地图本,只是将近半个月没用它,她翻找路线时居然有些生疏。

当她走到“绿色心吧”时,网吧老板正翘着二郎腿,悠哉地坐在小竹椅上,怀中抱着插了耳机的收音机,手指有节奏地轻敲抬起的膝盖。

椅子旁是大叔养了小半年的德牧,名叫“保镖”。年曈不再来这家网吧后,总能看见这条大狗像个石狮子一样蹲在门口,十分威武。

白兔并不怕它,反而觉得它看着亲切,亮晶晶的眼睛纯粹而真挚。她觉得“保镖”二字不够亲切,于是给它起了“曈曈”这个小名,取自“千门万户曈曈日”。

“放学啦。”大叔看见白兔后,取下了耳机。

出于礼貌,白兔停下了脚步:“大叔好。”

大叔向她身后远眺,嘴角挂着不明所以的笑容。

她顺着他的视线看去,身后的人行道如老旧的琴键一般,一道黑一道黄,一片死寂。马路牙子边是一线干壮叶密的榕树,它们本在恣意生长,互不相同,可此刻看去只是轮廓不一的黑。它们向星星借光,可惜星星藏匿在了云中,街灯对它们怜惜,可是黑色的叶片也只是黄得发黑。

这时,“曈曈”的叫声勾回了白兔的视线。每次它见了她,就躺在地上,嘤嘤撒娇,非得要等到她摸摸头才会起身。一旦看到她身旁的年曈,它就向他吼叫,年曈当仁不让,会以吠回怼,就好似两只公狗在掐架。

“时间不早了,回家注意安全。”大叔起身舒展四肢,“现在的人啊——心机太深了!”

“好的。”白兔摩挲了几下“曈曈”挺拔的腰背后,便起了身,“大叔再见,曈……保镖再见。”

当她离开网吧没多久,身后就传来了犬吠声。她转身看去,无力估计走了多远,彼处看起来只有一个巴掌大小的“曈曈”叫得很凶,大叔连忙制止,并且向她挥手道别,她哈腰还礼。

或许是因为大叔的提醒,让她在回家的路上变得特别敏感,总感觉身后有人跟着,可每每她回头看去,只有她的影子跟随着。

这种感觉直到她到了小区附近那段幽暗蜿蜒的巷弄时才散去。

今天她独自一人,在熠熠的大街上,在逼仄的胡同里,在陈旧的小区中,盘旋着,逶迤着。虽有走错路,但及时止损了,总的来说还算顺利。进家门前,她敲了敲年家的门,无人回应,门缝中也没有一丝光线。

回到房间后,白兔坐在窗边翘首盼望着。和煦晚风忍受不了她的惆怅,于是它用尽力气,向月亮诉苦,月亮叹气,抖掉了身上的灰雾。没一会儿,狡黠的月光送来了她等待的人,她才肯关上窗,隔断思愁。

*

年曈从浴室出来时,头沉甸甸的,感觉有什么东西要钻出太阳穴。这时,突来的敲门声让他心慌、忐忑,宛若每一下都在敲击他的心房。

咚咚咚——咚——咚咚。

他看向客厅墙上的时钟,几乎每晚到这个点就是宵夜时间,他该如何面对门外人?

“小曈,我是苏姨。”从门外传来声音。

和蔼的声音稍有安慰他的不安,但心绪始终乱如麻。

开门后,他见苏红抓着不锈钢托盘的双手有些发抖,托盘上的两碗海带蹄花汤不停撞击碗缘,于是他赶紧接过。他只是瞥了一眼苏红的脸,发觉她此刻比今早、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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