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结新友交换信物,通河镇再逢云乾(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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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既然人家如此说了,便是不想同行,他倒也不好难为一个小小女子。

如此这般,两人又闲谈了许多,貌合神离,胡言乱语,各自相安。

临别之时,沈宴清将自己的鹿皮大氅赠与萧镜,又自怀中摸出了一枚小印,萧镜细看,正是上书“长子谧印”的那方。

沈宴清道:“这枚印鉴,乃是家母赠与我的心爱之物,只是如今它已无了用处。此番赠与顾姑娘,只当是个信物。他日如若姑娘有求于我,只需用此印在璃水城的城门脚下烙上个红印,我定会前来相助,以报姑娘救命之恩。”

萧镜接过此物,便听那人又道:“姑娘可愿也留个信物与我?”

萧镜当然不愿意。

她萧镜就没有什么有求于人之处!

手中那枚小印忽然烫手了起来。

可话已至此,她总不好把这印鉴还了回去,便只得在怀中摸索一番,掏出了宋随赠她的那面铜镜相抵。

这面铜镜的纹样简单,式样常见,且并非她素来的贴身之物。若以此物相赠,倒也并无大碍。只可惜了随兄的一番心意,回京可得好好与他赔罪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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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镜与沈宴清自破庙别过,便向通河镇的五味坊赶去。

因着身负刀伤,又是山路难行,虽说雨雪初霁,但这不到十里之地,萧镜却是亥时才见到了通河镇的地标牌坊。

可在这家五味坊分号门前逡巡良久,萧镜却迟迟不敢进去。

便是不用铜镜,萧镜也能想象到自己现在的模样有多狼狈——

深衣的下摆褴褛不已。先是被撕去一角暂时裹了伤口,后是被裁去几绺当作发带,堪堪绑住满头青丝。至于原先的束发小冠,早已在逃亡路上不知去向。

深衣外的对襟长袄,在刀光剑影与茂密山林之中被折磨得破败不堪。

腰间的佩剑已无踪影。因它用于开山寻路,豁了好些口子。萧镜嫌那废铜沉重,索性连着剑鞘一并弃在了山间。

沈宴清临别所赠的鹿皮大氅虽已简单清理过,但上面仍有隐约的血腥之气。

就连内里束胸的布帛也被她拆开,当作绷带裹在了肩头。

这般模样,就算是她进了五味坊,拿出世子印鉴对上了暗语,她又该说自己是何身份呢?

萧镜又想,不如去镇上先买些干净衣物,简单收拾出能见人的模样再去投宿。

可她此次率军回京,币帛金银全在随军的箱箧之中,现下身上值钱的东西只有那块从刺客身上搜出来的小金饼。

萧镜摸了摸怀中的金饼,随即又放了回去。

不妥。

此物太过贵重。用这样的物件去镇上的市集买两身衣物,无异于怀璧其罪。才摆脱了追兵,别再惹上盗匪。

况且现在天色已晚,萧镜总不可能冲到店铺的后院,将老板的被子一把掀了,强迫人家给自己找身行头。

现下夜已深沉,眼见风雪又至,莫不是今夜已经到了这通河镇,却仍要找个桥洞再歇一晚?

萧镜忽然一阵酸楚涌上心头。

从小在宫城之中锦衣玉食长大的璃国世子萧镜,何时受过这般委屈!

昔日哪怕是就在京中游玩,哪次不是明里前呼后拥,暗里影卫护佑。

昔日她觉得母后安排这些实在是画蛇添足,今日只她孤身一人,原来竟是这般担惊受怕,宛如一条丧家之犬。

却说此时,一道黑影自五味坊中窜出,停在了萧镜身前。

只见那人呵道:“你是何人!为何在此鬼鬼祟祟!”

可惜此人身形较萧镜而言略略矮了一些,不然真可谓气势十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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