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3 章(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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旌旗被风扯得烈烈作响,犹如在耳边嘶鸣。

夏间将暮时刻起的风格外冷冽,刺得路过之人露出的赤膊发痛,路上的人们行色匆匆,可面容上确实掩盖不住地畅快神色。

尤其是从德阳门城墙边回家的人,松着筋骨,边三两哈哈大笑。

“真是痛快……”偶尔能从他们的话语中听到一两句遗漏的字眼。

斜阳西下,高大厚重的城墙遮住了最后一丝昏黄的光,风阴嗖嗖地发冷。

角落里的人形生物眼白动了动,速度缓慢地将身子向后挪去,勉强使稻草覆盖在身上。

他身边尽是些粪便杂物与零落的稻草,气味难闻至极。

近日来才赶到京城的人以为竟还有人惦念此人,给他铺了厚厚的稻草御寒,可细看去却发现,那稻草似乎是从这人性生物身上露出来的。

他的手筋与脚筋已悉数断掉,四肢上还有着深可见骨的猩红伤口,而手腕与脚腕处的伤口中竟塞满了稻草。

甚至脸侧也被狠狠割了一刀,稻草被从伤口处塞进去,又刺破薄处的面皮支棱出来。

然而这人形生物处于这番可怖之景,却没流多少血,他的手边散落着几粒白色药丸,圆润得与旁边沉重的城墙格格不入。

清脆的一声脚步踩碎稻草杆的动静后,一个小小的人影迈着碎步,向暗处的人形生物来。

所来之人的眼神落在他身上,仔仔细细看了许久后才似乎笑了一下,用着较为尖细的声音说道:“陛下英姿令人佩服。”

地上被他明朝暗讽的人形生物,也就是恭宣帝撩了撩眼皮,肌肉牵扯间稻草抖啊抖的直掉屑。他却无知无觉一般,真如同个草人一般了。

然在看清来人时,他却精神一振,眼皮唰得掀开了。

“德全,你来救朕了?”数日来这把破嗓除了哀嚎外吐露出的第一句人言,沙哑得不行。

被他一唤,来者眯了眯眼睛,笑盈盈道:“陛下记错了,德全是干爹的名字,我是德奉。”

“记错了?……”恭宣帝眼中有些许震惊,可旋即又转换为讨好与谄媚:“是,是朕记错了,你是德奉,你是来救朕的对不对?”

德奉蹲下身去,摸了摸身旁的城墙壁,粗粝的质地留下他五指的血迹,他拿出白净的帕子一根一根擦着手指。

那双总是流露着恭敬与惧怕的双目如今像是鹰隼的眼睛,锐利得吓人。

恭宣帝被这样一双眼睛盯着,向后捎了两步,牵扯到伤口疼得龇牙咧嘴。

“狗奴才,连你也要……”

他话都没说完,便被猛然站起身的德奉一把揪住头发,直直向坚实的墙壁上撞去,发出咚的一声,惊得城门口执勤的士兵都看了过来。

“喂,”士兵双手拢在嘴边,朝这里喊着,“下手轻些,莫要打死了,还有许多人不远万里赶来呢,别叫人家扑了空。”

他语气甚至带点不在意的笑与惋惜,然而令恭宣帝听得毛骨悚然。

疯了……都疯了……他究竟还要这样“活”多久?

胃里涌起呕感,他抓住德奉的手道:“德奉,救救朕,求求你……”

德奉放声大笑,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他擦了一把眼角,凑近那张沟壑纵横的老皮,一字一字问道:

“昔日你将我师父撞死于柱石上时,我求饶于你,你可曾听过?”

“昔日……”恭宣帝眼神迷惘,似在努力回忆中,他几番闭上了眼睛。

“哈……”德奉嘴里发出简短急促的笑音,又是咚地一下抓着他往墙上撞去,势如千钧,与平常谨小慎微的模样判若两人。

“你居然忘了,你杀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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