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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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景画放下装得满满当当的大背篓,坐在路边石头上用袖子擦汗。

“时昔姐,我真的走不动了,让我再歇会儿。”

汗湿的黑发黏在她脸上,看起来很是狼狈。

时昔点点头,坐在旁边默默等她恢复体力。

从多味堂出去后,两人又去买了十几匹布和许多家用器具,即便时昔装了最重的那些,周景画那背篓也轻不了。

两人刚坐下没多久,路上又过来了四个中年汉子。

“这不是时姑娘和周姑娘么,可是背不动了?放我们担子里吧。”

卢大水见有人坐在路边歇脚,一眼就认出了顶着树叶的两人。

时昔认得他们,是住在村东的人。

“那就多谢了。”

时昔也不推辞,她先将自己背篓上的大铁锅放到卢大水的担子上,又给他的另外一边担子里放了罐醋。

张林木知道周景画比不得时昔,便主动将周景画背篓里的东西都分到了他和其余两人的箩筐里。

许红林接过那些布匹时,心中满是诧异,但也没有多问,只是动作更加小心了些。

那些布虽然都用粗麻布套着,但还是能隐约看到里面的料子,除了麻布,还有富人才穿得起的绸缎。

光是这些布,都要花好几十两银子了吧。

见时昔没有继续分她自己背篓里的东西,四人也不多说,他们都知道时昔力气大。

“走吧,天色也不早了。”时昔背起自己的背篓,率先往前走去。

周景画背着空背篓,又有了精神,脸上也不由得带了笑,这些村民可真和善啊。

“你们是卖菜回来吗?”时昔问道。

卢大水黝黑的脸上带着笑意,“是啊,担了些菜和鸡鸭蛋去卖,今天运气好,遇到张家办席面,菜比平时卖得快些。”

“哦?菜蛋是什么价?”周景画好奇地问道。

张林木快走几步上前来,“菜均价下来就一文钱四斤这样,鸡鸭蛋是一文钱两个,鹅蛋要贵些。”

时昔想起县城马家粮行的价格,“那还是卖粮划算些,你们亩产能有五六百斤吧,家里如果有十亩地,每年卖粮也不错。”

周景画跟着点点头,她虽然是佑朝人,但并没有真正做过农活,根本不知道实际亩产多少。

许红林苦笑道:“要真这样,我做梦都得笑醒啰。”

“怎么?”时昔不解。

卢大水解释道:“时姑娘有所不知,咱们亩产顶多两三百斤,粮税要交四成,每人三百文的丁税,每户一百文的保廉税,只卖粮的话,税钱都不够。”

一直没有说话的张大山怒声道:“都怪那个钟狗官,还有那些豪绅,特别是马家,城中只有马氏粮行一家,不仅收粮价贱,还不许我们去县城卖粮。”

“这么霸道?”

“何止是霸道,我们想方设法反抗,两年前留业村都跟奚川县那边的粮行谈好了价,却在卖粮前被屠了村。”

时昔震惊,“马家还敢屠村?!”

“县衙说是流窜的匪徒干的,但我们都觉得跟马家脱不了干系,哪有那么巧的事,单单留业村遭了难。”

“从那之后,马氏粮行收粮价年年降低,就拿豆子来说,三年前还是一文钱四斤,这才过了两年,已经降到一文钱十斤了。”

周景画气愤:“县官不管,州府那边也不管吗?”

“哎,姓马的打点过关系,那些官也不会管我们这些人的死活。”

“那个马家还开了富来赌坊,引诱着人进去赌,逼得人卖儿卖女,没良心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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