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5 章（1 / 3）

季妙言回头的时候，看到端坐在龙椅右侧的阿史那皇后，皇后正抬头看着漫天的天灯，脸上却看不出喜悦亦或是伤感来，平静淡然，就像祈福灯礼与自己毫无关联。

“怎么了？”周戬见季妙言看着平台方向。

“我想同阿史那皇后道别。”

“嗯，先和武帝说一声，不然会显得有些突兀。”周戬虽然下午已经和武帝表明明日要启程回陈，但若是季妙言直接上前同阿史那皇后道别，越过武帝，怕有心人又有说辞了。

季妙言含笑点头，牵着小六子，朝平台走过去。

先是向武帝和皇太后行礼，“臣初次到访北周，感受到北周皇室的厚待与热情，亦是体察北周民众喜乐康泰。此次出访，受益颇多，感激不尽。不若臣亦是公务之身，需明日启程返回陈国，特向帝君、皇太后致礼，感激连日来对臣殷情款待，明日别过，后会有期。”

季妙言携小六子再次行叩拜礼。

皇太后饮过果酒，脸颊微红，眯着眼睛，“就要回去了吗？”接连着的是重重的叹息声，“都是些机灵懂事的孩子，哀家真是欢喜得不行，不再留几日了么？”

武帝下午与周戬会话时，便知晓陈国使臣明日即将返程，转过头向皇太后解释，“太后，周陈两国相隔千里，一来一去也需耗费时日，此次到访亦尽表陈与大周交好之心，既是季贵使一行安排好行程，孤便大开城门，行好送别之仪，岂不更好。”

季妙言心里猜想，应该是周戬和武帝说了什么，武帝才会此般配合。

“嗯，也好也好，”皇太后微醺的口气，“来，那个聪慧的小儿，到奶奶跟前来，奶奶真是喜欢你…”说着朝小六子招手。

小六子微微偏头征求季妙言的意思，季妙言笑着向他点头，小六子咧开嘴，慢慢起身，走到皇太后身边，向皇太后再次行礼。

趁着皇太后和小六子说笑，季妙言慢慢侧身走了两步，退到阿史那皇后身边，行礼。

刚才季妙言与武帝道别的话语，阿史那也听到了一些，“妙言，你就要走了吗？”阿史那未等季妙言抬头，小声问。

季妙言仍躬着身子，“是，妙言特来向娘娘道别。”

待季妙言直起身，阿史那皇后眼眶氤氲，看着手中还未放出的天灯，向季妙言轻声说，“季贵使，能与本宫去将这天灯放了么？”

“是臣的荣幸。”

阿史那皇后起身，季妙言伴在身侧，朝栏杆方向走，原本聚在栏杆处的朝臣看见皇后过来，都自行退让一边。

“娘娘，”季妙言看向阿史那皇后的侧脸，那如玉的脸颊，在街市火光的映照下，更加美艳夺目，“臣，臣真希望看到娘娘开怀的模样。”

阿史那皇后没有说话，示意季妙言点灯，季妙言将火石点进天灯，天灯不断膨胀，即刻就要脱离阿史那皇后的手掌。

“我若是这天灯，那该多好。”阿史那皇后松开天灯，天灯飘飘悠悠往空中飞去。

季妙言也看着那飘远的天灯，“娘娘，臣此番赴北周，能与娘娘相识，是为幸事。”转而将目光由远及近，回到眼前这姣好的面容上。

“臣也曾一度彷徨，甚至直面死亡也未曾恐惧，但若，若臣当时真是一走了之，如今臣不会有这珍贵机会与娘娘相识，”季妙言越说越有些激动，真想一把抱住眼前人，让她放下心中愁苦。

“臣，臣明日一别，或许，或许此生无法再与娘娘相见。只希望，希望娘娘走出伤怀，赏四季之景，品五谷之味，享六顺之福，不负此生人间漫程。”

季妙言说完长叹一口气，这些道理，难道皇后不知道么，难道当时困顿中的自己不知道么，可哪有那么容易就释怀